邱鹿鸣看到邱雁鸣朝她走了过来,心说:得,又来了!
邱雁鸣长得不像邱家人,而是像李金枝,个子高挑,也很漂亮,她在一家德企工作,还是个不大不小的主管,平日里一向是一副干练的御姐范儿,唯有遇到邱鹿鸣,瞬间就能暴露出与邱老太太极为相似的气质。
此刻,她用半个嘴唇笑着,自信而张扬,踩着高跟鞋,慢慢绕过半个餐桌。
包间里暖气很足,邱雁鸣的裙装露着大片脖颈,和好大一截大腿,邱鹿鸣还注意到她补了唇膏,有些不开心地想,她这样打扮,应该都是为了苏毅鸿吧。环视包间,只剩下七八人,于是拧好手里半瓶白酒的盖子,放下来,正面邱雁鸣。
——邱女官不惹事,可也绝对不怕事。
邱雁鸣的高跟鞋尖,像刀尖一样尖,停在邱鹿鸣跟前,瞬间,她的语言也像刀尖一样刺进邱鹿鸣的心中,“邱鹿鸣,你个废物,你是真忘了苏毅鸿和你离婚的原因了吧,哈哈,恐怕连你爹妈都不知道呢,你跟你最信任的人、我的亲姐姐诉苦,但是,她一转身把什么都告诉我了!哈哈哈!你!”邱雁鸣指着邱鹿鸣的鼻尖,鄙夷地说:“你不是处女!苏毅鸿嫌弃你!你就是个烂货!”她咬牙切齿地说出最后两字。
“邱雁鸣!”邱凤鸣大喝一声。
邱雁鸣双手一摊,“怎么,我说错了吗?你们谁不知道,她邱鹿鸣大学一年级就处对象了,她根本就配不上苏毅鸿!”
“你怎么又喝酒了?”邱凤鸣气急败坏地过来拉扯妹妹,伸手去捂她的嘴,“三姑你们快来帮我拉走她!”
一阵气血上涌,邱鹿鸣脑中嗡嗡作响,原来是因为婚前不贞,这个理由哪个男人能容忍,难怪他一直那么冷淡。
邱雁鸣看到邱鹿鸣脸色煞白,十分快意,不知哪来的力气一下甩开所有人的拉扯,“别碰我!我自己会走!你们不让我把话说痛快了,下回看着她,我还得骂!”她走过去,穿上貂皮大衣,拎上名牌皮包,看着呆滞不动的邱鹿鸣,“傻了吧?早干什么去了?当年自爱一点现在何必这么难堪呢!”
“雁姐,你不能这么说鹿鹿姐,这都什么年代了,是不是处女没那么重要了,谁能保证第一个遇到的就一定是合适的那个人呢!”辛雪晴抱打不平地说。
三姑立刻呵斥,“你闭嘴!”
辛雪晴缩了脖子,立刻没声了。
“呵,初中处对象的有的是,男的跟大牲口似的四处发骚,还敢嫌弃女孩有前男友?呸,我只听说老处女是可耻的!”这回说话的是甘雨婷。
“老处女也比你男人婆强一百倍!”邱雁鸣气得大吼。
“啪!”
“啊!”邱雁鸣一声尖叫,捂住左脸,她抬手就要打还邱鹿鸣,“啪!”右脸又被邱鹿鸣反手扇了一记耳光。
“你就是烂货!烂货!呜呜呜,十八岁就跟人同居不是烂货是什么,哪个男人也不会要你!你敢打我,臭不要脸的骚货!”邱雁鸣完全失控,像一个疯婆子一样抓向邱鹿鸣的脸。
邱鹿鸣岂会示弱,左手抓住邱鹿鸣的右手腕,在脉搏上使劲一按,趁她疼得矮身缩手之际,右手抓起桌上的白酒瓶,照着邱雁鸣的脑袋敲去。
“鹿鸣!”送客回来的邱继业和苏毅鸿正好看到这一幕,苏毅鸿一个箭步上前握住邱鹿鸣的右手,从她手中取下酒瓶。
从洗手间出来的赫春梅大吃一惊,三步并两步走过来。
邱雁鸣看到苏毅鸿,双手捂住脸哭了起来。
邱鹿鸣看看被握住的手,又看看苏毅鸿。
苏毅鸿松开手,“有话好好说。”
邱鹿鸣努力憋回眼泪,这些乍喜乍悲的日子里,她终于知道伤心是什么滋味了,会明显感觉心口一窒,心脏像被人攥住捏了一下,然后整个人都变得无力。难怪大长公主会那般憔悴,原来情之一字是如此折磨人心。
罢了!得之我幸,不得我命。
邱女官不做拖泥带水的事,这些日子已经足够反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