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如果弟子中有不愿意留下的,同样可以离开。我不强求。”
听了这话,许远心中松了口气,他这次来还以为要说服王先生是极难的事,毕竟当初兴办私塾就是他的主意,没想到这么简单就完成了。
他笑道:“您亲自收下的弟子,品行自然是好的,肯定不会离开的。”
王含章微微笑道:“希望如此。”
……
因王含章养伤,学堂放假三日,还没重新开学,村里的消息就传的沸沸扬扬。
“你们听说了吗,王先生的私塾不准备办了!”
“不办了?那孩子读书怎么办?”
“上溪村又来了位先生,听说还是秀才,比之前的韩夫子学问还好呢。”
“王先生学问也不差啊,他为什么不做先生了?难道是要走?”
“我觉得很有可能,他是许家的远亲,这里又不是他的家,离开不是很正常。”
“哪儿呢,我告诉你们,王先生之所以要关闭私塾,是因为他还是个白丁!”
“白丁?什么意思?”
“哎呀,这都不明白,就是普通人!咦,王先生他没有功名在身?那他如何当得了先生?”
“可不是嘛,他那么年轻,不过多读了几本书,哪里做得了先生!”
“照这么说,他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嘛,只是长的好看了点……那我们交的束修怎么办?当初可是交了一年的呢,如今不过读了几个月,岂不是浪费了?”
几个妇女在村头的一棵大槐树下闲谈,走过来无意中听到这些的杨村长听到这些忙去制止。
“咳咳,”杨村长出言道:“放心,束修全数退还给你们!”
说完也不等她们再说话,转身就走了。
饭后出来溜达溜达,没想到就碰到这样的事。
杨村长在心里叹气,一群妇人见识。
他与王先生虽只短短交谈过几次,但那种谈吐修养绝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从启蒙至科举,但凡他提出的,王先生总能有所回答,且正中要害,可见其涉猎广泛精深。
功名的问题,杨村长不是不在意,但他更在意真才实学。据他所知,各地知名书院中没有功名的先生多的是,但他们才学出众,个个受人敬仰,并不与那些秀才、举人在书院有何不同。
所以他才叹气,这事传开后,白马私塾的学生肯定一个不会留,除了五个弟子。
杨村长最懂村里的人,如他所料,许远公开将此事说明后,在白马私塾读书的学生父母立刻要求退还束修,退学不上。
许远早有准备,将他们的束修尽数返还,但心里对这些人如杨村长一般,嘲笑他们短见。
许月娘知道后摇头,说道:“他们自小便生活在这里,没读过书,没有去外面开拓眼界,见识让人眼花缭乱的新事物。
而我们读书、游历,经过许多他们不曾经历过的事。你不能要求他们像我们一样,做出正确理性的选择。
所以,放下你的嘲笑,这没有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