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番商议后,大家一致认为,应该趁着士气大涨而奋勇进攻,通过硬仗将匈奴打回去。主将们应允后,大家就备战去了。韩玉麒则是写下书信两封,一封给贺泽羽,意在告知,拿下匈奴后他会带兵前往荆州,一举拿下霍家。一封给韩念伊,告知她三年前的具体真相,并让她多加注意安全。同时让她告诉家里,陛下被谋害的事情,要想办法进宫解救陛下。
收到来信后,韩念伊看着内容,思如泉涌,她想了很多很多。长安真的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原来自己一直都在别人的算计之中。来自心底的恐惧与不安,她此刻很想贺泽羽,很想很想…
“姐姐,你怎么了?哥哥到底说什么了?”韩念熙得知韩玉麒来信,赶了过来,想知道哥哥好不好,战争什么时候能结束。
韩念伊收回思绪,握了握韩念熙的手,说道:“念熙,我得先去母亲那里一趟。玉麒那里一切都顺利,你放心。”
“嗯,哥哥没事便好。”韩念熙瞥了一眼,密密麻麻的书信,她知道信上定提及了不好事,所以姐姐才会那般难过。
自从上次乐阳见过老头以后,就再也没有出过栖凤阁。她整日抱着那个珠钗,以泪洗面。她悔她恨,悔自己负了他,恨自己生在帝王家。
韩念伊进屋来,行礼道:“伊伊见过母亲。”
乐阳看着韩念伊,想到沈曼。当年新婚夜,老头来犯,直指韩绍是负心汉。后来乐阳特地打听了沈曼与韩绍的过往,她知道原来还有一个女子和自己这般痴心。虽然沈曼与乐阳未曾有过瓜葛,但是乐阳始终觉得自己对沈曼有所亏欠,所以她才会对韩念伊格外照顾。
乐阳回想起过往,又红了眼眶,她有气无力道:“何事?”
“需要母亲进宫一趟。”韩念伊拿出韩玉麒的书信,说道:“玉麒来信说,陛下可能中毒了。伊伊想请母亲带师父进宫,给陛下医治。”
乐阳将长长几页纸的内容全部认真看完,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她此刻心里只有恨意,为了这江山,自己嫁给了不爱之人,而心爱之人为了江山战死。因为这江山,一家都活在别人的算计之中,爱自己一生的男人被害,儿子被俘,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这江山权势。乐阳随手一挥,茶盏摔个稀碎,她带着哭腔,说道:“这江山,毁了又何妨?!”
韩念伊傻眼了,“母,母亲…您说什么呢?”
乐阳几近咆哮道:“这江山于我何益?为何要我为它付出一切?”
“母亲…”韩念伊茫然地看着失仪的长公主,司月搀扶着乐阳,司琴为难地对韩念伊说道:“小姐,您莫要介意,近日公主总是胡思乱想,您过两日再来吧。”
“可要找医师来看看,我师父…”韩念伊忽然察觉到什么,她说道:“那你们好好照顾母亲。”她又对乐阳行礼道:“母亲,伊伊先告退了。”
离开凤栖阁,韩念伊跑去客房找老头,她抓住老头的手,问道:“老头,你到底同我母亲说了什么?她最近怎会那么反常?”
老头有些心虚,支支吾吾道:“没,没说什么啊。”
“长公主怎么了?”叶修杰看看两人,然后问道:“老头,你和长公主怎么了?”
韩念伊这次是铁了心,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了,她一把抓住老头,说道:“那你跟我走,去凤栖阁看看,看看我母亲都变成什么样了。”韩念伊心生一计,忽然指着老头,说道:“老头,你不会是起了什么歹心,对我母亲做了什么吧?”
“啊?”叶修杰惊叫起来,他走上前,看着老头,“不是吧,老头,你,你对长公主…你…”
见要惹误会了,老头连连摆手解释:“没有,你们别胡说啊,我跟长公主可没什么。”然后他看着韩念伊斩钉截铁道:“那日,我去找找长公主,只是给了她一样东西而已,可没做其他的。”
韩念伊追问道:“东西?什么东西?”
叶修杰也没正经道:“哟呵,老头,你该不是去送定情信物了吧?”
“什么啊?!”老头急眼儿了,他急得跳脚,“是朋友托我给的,我只是转交而已。”
“朋友?谁啊?”叶修杰拉住老头的长眉,逼问道:“你何时教了这样一位朋友啊?”
老头护着自己的眉毛,解释说:“是故友,来长安前人家托我做的。”
韩念伊有些纳闷了,问道:“来长安前?你来长安可是临时决定的,你那朋友怎能未卜先知?”
老头被烦的头疼,无奈道:“哎呀,不就是敏科喽。”
“敏科?”韩念伊和叶修杰茫然对视,这远在西域的盲眼公子,能和这久居长安的长公主有什么联系?
这次不等两人问,老头坐下,慢慢讲述了那段过往。听完故事,韩念伊的心里百感交集,她一直以为自己的父母是十分相爱的。
韩念伊目光呆滞地看着老头,说道:“父亲给我取名念伊,说是:伊人如斯难相忘。我一直以为,我名字里的念伊,念的伊人是我母亲,如今看来,父亲念的,应是爱而不得的长公主。”
老头劝说道:“你莫多想,韩将军替你取这个名字,应是追忆你母亲的,不想忘了你母亲的付出。”
“不是。”韩念伊眼神空洞,淡淡地说道:“你忘了,我妹妹叫念熙,而‘熙’与‘惜’同音,长公主的名讳正是‘刘惜’啊。”
顿时一片寂静,老头唉声叹气,叶修杰说道:“往事不可追,既已过去,就放下吧。”
老头看着韩念伊,说道:“伊伊,寻得一人心不易,你应好好珍惜贺泽羽。他面冷心热,对你,那是没得挑的,你可要惜福啊。”
韩念伊扯起一抹微笑,“我知道,我会珍惜的。”
沉寂片刻后,韩念伊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重重呼出。她拍拍自己的脑袋,打起精神来,说道:“此刻我们要想的是,如何进宫面圣。”韩念伊将韩玉麒的来信内容,都告诉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