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晓舒听到夏欣柔夸张的笑声，像是地方有人在监听似的，尽量小声说：“你低调一些，万一被人知道了，这算是，这算是什么。”

“没事的，他们也没真的打算弄明白什么是我能吃的，什么是不能吃的，只不过是有律师在，这一点真的很有用，不然谁会因为这种可笑的理由就让人回家了。他们还问我之前有没有见过何浩睿，我当然就说没有了，况且又没办法证明美工刀就是被我扔掉的，毕竟我扛电脑下来的时候就和你的保镖子在一起。幸好你让人回去找我了，不然到现在都说不清楚了，我现在要是还在拘留所里，不用喝牛奶，都能紧张出胃炎肠炎一堆病痛了。”

纪晓舒告诉她从何浩睿的蓝夹克这个线索，推出另几个人可能是跟他有联系的。夏欣柔当时忙着拆卸主机扛电脑，根本不知道那些冲突，唯一明白的就是这是对自己有利的。

虽然她刚才笑得洋洋得意，不过纪晓舒在她说“紧张出胃炎肠炎”的时候就上心了，告诉她不要害怕，肯定会查出真相的。

“是啊，我想的是，如果我能在拘留所里待到毕业之后，然后证明我是冤枉的，出于对我的补偿和照顾，什么论文、答辩的都再见吧，也不用延期毕业，直接给毕业证，那到时候我就开心了。所以，别人问为什么我一定要去扛电脑主机，你一定要说是为了论文，我们两个要统一口径，让导师知道我是多么的……”

纪晓舒把电话挂了，亏她想和夏欣柔好好聊聊，没想到就被她岔开了话题。早知道这样，她就该把卓文阳拉出来，刺激一下夏欣柔。

王铭没查到那几个男人，提供给警方的线索他们也没有立刻跟进，夏欣柔在家里待着只想开开心心的过年，一切仿佛因为新年而暂停一样。

纪晓舒对新年并没什么兴趣，纪平勋始终在忙，年关前后更是不见人影，在家的时候，多半还是醉着的。乔雅素组了牌局，没日没夜的打牌，三个孩子各玩各的。平时纪晓舒还可以去夏欣柔家里，但是新年、中秋几个节日，她会刻意避开。夏欣柔有一年来纪家送土特产，反倒从乔雅素的牌桌上收到不少红包，两人立马就学会了，第二年夏欣柔故意挑初一或者初二来拜年，进门前先给纪晓舒打暗号，纪晓舒去看一眼牌桌上的气氛，如果是剑拔弩张的话，就让她多等一会，如果大家开开心心的，夏欣柔就敲门进去。

两人穿着一身红，手拉手给牌桌上几个大人拜年说吉祥话，牌桌上的太太们见着嘴甜可爱，有时候就让她们站在身边当小金童，赢了就抽成发红包。平分之后，倒是比纪晓舒自己收到的压岁钱都多。这样玩了两三回之后，哪怕是看在红包的份上，两人连吉祥话也说不出口了，便结束了这个生财之道，转而变成夏欣柔拉着纪晓舒回夏家拜年，开开心心地收一叠崭新的厚厚的十元压岁钱。

纪晓舒想到往年收到压岁钱，忽然意识到，自己已经到了该给别人发红包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