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这天，纪晓舒没听到鞭炮的动静，以为与往日一样，直到看见孙姨在门窗上贴着的福字才是意识到新年了。

宋家没什么人，远亲大多在国外，纪家这边，更不指望不上了，纪晓舒虽然收到了不少新年祝福，但是其中大部分人一年之中，也只有这一天是联系的。

宋老爷子便暗戳戳地说：“你看看，人丁稀薄，连过年都可怜冷清，别人家里几世同堂，热热闹闹，我也就只能看着直瞪眼了。开枝散叶这事就交给你们两个了。”

纪晓舒听到老爷子这么说，下意识就防备起来了，同样暗戳戳地瞅了宋泽远一眼，宋泽远立刻领会了其中的重点，刚准备奉献自己转移老爷子的注意力，没想到老爷子自己就换了话题，继续说：“亲朋亲朋，亲人没几个，自己选的朋友也不行，好好的一个小姑娘，居然能把自己折腾到监狱里，还选了个这种时候，父母多遭罪。”

纪晓舒明白这是在说夏欣柔了，立刻要给自家闺蜜正名，小声地说：“那不是监狱，只是拘留所，而且人也已经出来了。”

宋老爷子没觉得这两处地方有什么大差别，“这还能分出个高低？反正就不是好地方。不过何浩睿死了，对我们最有好处，不帮人家小姑娘也过意不去，等年后找王局，但是有这种麻烦的朋友，没一点好处。”

纪晓舒对这位王局真是慕名已久了，就是没机会亲眼见过真人，她继续说：“现在的线索对我们比较有利，等到查出新的嫌疑人之后，我们就能松口气了。”

宋老爷子从纪晓舒说出“我们”这个词时就多看了她一眼，纪晓舒注意到这个眼神，只不过不知道自己是哪里说错话而已，以为是自己显得没领情不识好歹，连忙补救：“外公您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健康，这种事情我们自己能解决的，不需要让这种小事劳您出马。”

“这案子跟你那小公司有关系吗？”

纪晓舒认真想了想，“关系不大。”

宋老爷子就笑了，“你这总说我们我们的，我还以为这事和你，和公司的联系会很深。”

纪晓舒这才明白老爷子是什么意思，心想里想着早知道是这种话题，还不如继续聊孩子呢。宋泽远适时开口，用一副不是解释的态度去解释，“晓舒对这些的关注，确实就像是发生在她自己身上一样，毕竟死的人是何浩睿，而深受连累的人又是她的小姐妹，传出去的话影响的也是她的公司，在这段时间里有晓舒的努力工作，她那间小公司起步很好，被这么一件案子拖累了也可惜。”

宋老爷子便没有继续教育纪晓舒的没有边界感，有远近之疏这些大道理。

纪晓舒偷偷冲宋泽远笑了一下。人少的话，年夜饭也冷清，纪晓舒每当注意到宋老爷子的表情时，就担心他随时会用孩子说事。老爷子的各式拜年电话来的比较早，八点左右就开始络绎不绝。纪晓舒的则到了十点之后才开始热热闹闹的收拢了许多祝福，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许多看样子就是群发。

夏欣柔真是连一条的新年短信也没发来，纪晓舒给她发了一条，祝她诸事如意顺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