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泽远又睡了才一个多小时,明明没有任何动静能吵醒他,自己却醒了过来,纪晓舒不相信他这是睡够了自然醒,想来还是心中有事睡得不安稳。
纪晓舒问:“你饿不饿?”
宋泽远揉揉眉心,这才发现一只手被纪晓舒握住,“你一直坐在这里没动?”
纪晓舒放开他的手,看着他已经变得褶皱的衬衫说:“也没坐多久,你根本就没有睡多少觉,你要不要先回家,我和孙姨留在这里看着外公。”
她抬手摸摸宋泽远的下巴轻轻蹭了两下,微微泛着青色的胡渣有些扎手,双眼下面没有泛出青色熬出黑眼圈,下巴上却显得有些没精神了,“顺便刮刮胡子换换衣服。”
宋泽远微微仰起头摸了摸下巴,“我想先等老爷子清醒,以前就是在病中,照样不服输,不愿意老实躺着,现在这样安安静静的,看着更让人担心。”
纪晓舒想问为什么宋老爷子这次发病这么突然这么严重,可是看宋泽远的模样,她此刻既问不出口,转移话题也没什么好理由。
宋泽远的手肘压在腿上,一低头,头发先垂下来遮住眼睛。纪晓舒将宋泽远的鞋子拎到他脚边,等他穿上鞋子要去洗脸的时候,自己立刻跟上去,关上卫生间的门,低声对宋泽远说:“我们要不要让家里年轻些的人来护理照顾外公,张婶与孙姨年级也蛮大的了,如果遇上需要体力和时候,可能就不行了。要么就是让他们各自带着一两个人照顾着。”
宋泽远两手掬起一捧水泼到脸上,水珠打湿了衣领与几缕发梢,他从镜子中看向纪晓舒,“这些事情你可以自己决定的,不用特意告诉我的。”
纪晓舒将毛巾递给他,这些东西应该是孙姨来接替张婶时准备的。
“外公到底为什么会发病,医生有没有说这次会不会影响到说话、走路这些基本自理行为,上一次他老人家的腿还没有好利索,走路几乎离不了拐杖。”
提到拐杖,纪晓舒见宋泽远有些皱眉,在老爷子知道怀孕这事后,自然就没办法让宋老爷子装作不知道然后再把这个好消息说一遍给他当做生日礼物——白白浪费了纪晓舒亲自将检查结果上绑上了蝴蝶结装饰。两人在短时间内换了想出另一份生日礼物,以宋老爷子的审美为标准,选了一支手工楠木拐杖,这样老爷子天天就能把这个礼物带在身边用着了。现在这个礼物根本就没有送出去。
宋泽远一边擦着手,一边说:“无论复健做得有都好,都不可能恢复到病前的水平,但是如果不做复健的话,那只会更糟,行动能力肯定是受到影响了。”
纪晓舒跟着宋泽远进来,就是想避开孙姨的耳朵跟他说一说她想怎么照顾外公,既然宋泽远没意见,她便不在说下去,抚平宋泽远的衣领,先出去了。
虽然老爷子的病情反反复复,他也时常拿着身体健康当做理由吓唬人,但是这一次,明显与前两次不同,纪晓舒想着宋泽远这么担心,先怪自己没经历过这种事不知道该怎么拿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