颍川的位置比京城的位置靠北,自然比京城要更冷,而与地处江南的江陵更是没有办法比了。从江陵到颍川少则十日,多则月余,现在正是寒冬时节,王之岫怎么舍得顾江晚跟着一起吃苦呢!
他断然拒绝了顾江晚的提议。
顾江晚也知道她这个时候跟着他出门并不实际,不说从江陵到颍川的一路奔波,就单单说她若是走了这顾家该怎么交代?她现在是顾家的二姑娘,而不是前世的探子江晚。
她叹了一口气,有些泄气。
王之岫知道她大约只是被天天束缚在这顾家的小院之中,有些不耐烦了而已。
“等到你回了京城,我们去西山跑马好不好?”
顾江晚点点头,依旧有些无精打采。
王之岫摸摸她的头问道:“怎么了?”
顾江晚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好像是在海上颠簸惯了的人,忽然之间回到了陆地,感觉心里好像没着没落的,总是觉得却了些什么似的。
这样的心情顾江晚也无法用语言告知王之岫,最后只好摇摇头。
“晚晚,你有没有收到西北边关的消息?”王之岫说起顾江晚可能会感兴趣的话题来。
“西北边关?阿坚之前有寄过一封信来,不过没有说什么。西北怎么了?”顾江晚的脑海中搜索了一下前世这个时候西北边关的消息。
“西北军和戎人已经发生了好几次小规模的战争了!”王之岫将之前收到的信息说给顾江晚听。
怎么会是小规模呢?顾江晚深思,所有的消息都直指戎人来寇边,这般的小打小闹就好像是以前因为草原上的食物不足,来打谷草一般。
“你觉得戎人这般小打小闹是憋着大招?”顾江晚猜测道。
王之岫点点头,虽然他已经派人去了西北边关,但是依旧没有消息传来,他的心头总是有些不好的预感,再加上紫一又在颍川被伏击殉职,他这种预感就更加的强烈了。所以他才会在这个时候前往颍川。他总觉得若是等开了春,冰雪融化的话一切都来不及了。
“你是当心颍川王会开关迎戎人入境?”顾江晚的眼睛圆睁,她想到了这个最坏的可能。
她睁大了眼睛,有些无法相信,她惊呼道:“难道颍川王是疯了吗?他难道忘记了百年前外族人入关之后都做了什么吗?他这完全是引狼入室。而且说不定连他自己最终都要以身饲狼了。”
顾江晚站了起来,前世的她在术术的草原待过,知道这些外族人是怎么对待大夔人的,他们将大夔人称作两脚羊,在他们眼中是和牲畜一样的存在,干最苦最累的活,跟牲畜一样关在笼子里。若是粮食不够的时候,这些大夔奴隶就要被杀了吃掉。
前世若不是她最终被圣火的人买走,她都不知道自己最终的下场会是什么,不论是前生还是今世,关于在术术的那段时光都是她不敢回忆的黑暗,所以后来在圣火中她才会那么的努力,努力的学本领,努力的活下去,只因为她不想再回去做术术人的奴隶,不想被当做牲畜一样的宰杀。
她像是控制不住的颤抖了一下,一直都关注着她的王之岫以为她是冷的,便将她从窗边牵过来。
“手这么冷,赶紧坐到火盆前烤一烤!”
王之岫将她的手捂在手中,好久之后才她的手才回暖过来。
“好点了吗?”王之岫将她的手拉到唇边对着呵气着问道。
王之岫的手很暖,手掌很大,将她的手包裹在其中,让她觉得无比的安心。
顾江晚点点头。
“若是颍川王真的有这样的打算,那你要怎么做?”
“杀了他!”王之岫斩钉截铁的说道:“我会不惜一切代价的杀了他!”
大夔是他的家国,虽然它也有各种各样的问题,但是正因为有它的存在,无数的百姓能够得以庇护,不必被被迫流离失落,任人宰杀。而且这里大夔还有晚晚,他的小姑娘就应该快乐无忧的生活,怎么能够让那些外族来搅乱她的生活呢!
顾江晚说道:“可是若是杀了他都无法解决呢?若是他真的打算迎戎人入关,恐怕这个计划早就在实施之中了,而且之前我们知道的他勾结戎人,想要和戎人里应外合的计划恐怕也只是迷惑人的。他应该是早就做好了打算了!”
王之岫的眼神安定,他暖暖的注视着顾江晚,将她原本有些急躁的情绪给安抚了下去。
“晚晚,还有我!也还有你,我们一起去解决这件事情好吗!”
顾江晚点点头。
“我怀疑颍川王做出这番疯狂的举动,恐怕颍川王府有什么变动!”王之岫想了一下说道:“颍川王恐怕命不久矣!”
顾江晚一瞬间眼睛睁大了,前世为何颍川王一直都未曾造反,而今生会发生这般大的变故呢?是不是因为颍川王出现了变化?还是现在的颍川王根本就不是过去的颍川王?
“不,也许,颍川王早就死了!”
王之岫因为顾江晚的这句话也变了神色,若是颍川王已死,那么现在坐镇颍川王府的究竟是谁?
外面响起了爆竹声,子夜时分,新旧交替,旧年去,新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