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螂呵呵一笑,伸出一根手指:“第一,其实一开始我就有所怀疑,一般画影图形,因为小二整天伺候那么多客人,最多留意客人长相大致轮廓,而那画像却惟妙惟肖,脸部细节一清二楚。我怀疑小二是为了诬陷沈富贵,在范有闲死后又专门去看过沈富贵,记清楚长相细节。”
古螂停顿了一下,似有深意的看着马三刀说道:“当然,也不排除小二特别留心或者记性特别好,所以当时我也只是留个疑心而已。”
接着伸出第二根手指:“第二,一般人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被传唤过来作证也都尽量推脱。这个小二表现得太积极了,都不需本殿下询问,就主动作证。”
“当然了,这个也同样只是个小疑点。不过当我确认沈富贵根本不是杀人凶手后,回想起来就会发现,这些疑点可能并不只是本殿下的臆测而已。”
沈富贵是如何自证清白的,古螂不会说,也没必要说。
他只是接着说道:“沈富贵明明是在隔壁包厢,小二不但记错,还信誓旦旦声称看到沈富贵从凶杀包间里走出来,这种事可不是会轻易记错的!几个疑点叠加,小二已经值得好好查查。”
“殿下真是明察秋毫,青天再世啊!”马三刀适时送上一记马屁。
其实小二身上疑点虽多,仅凭这些很多官员或许会动大刑,却不包括古螂。
万一屈打成招可如何是好?古螂还是有底限的。
幸好小二不经吓,而九皇子以前的暴虐又名声在外,没人想到古螂其实只是吓唬吓唬他。
这些古螂是不会说出来的,目前九皇子的“赫赫威名”对他有好处。
说话间,牛哲带着一名华服男子走了进来。
“草民许汉生拜见九皇子殿下。”
古螂摆摆手:“在五城兵马司,你叫我大人就行了。我且问你,两日前皮货商范有闲死于留香居,那时你是否曾与死者饮酒作乐?”
“是。”许汉生回答倒是干脆。
这案子就这么破了?没这么简单。
古螂掰了掰手指头,淡淡问道:“人不是你杀的?”
许汉生点点头:“大人明察,草民与范掌柜只是小酌几杯,很快就回家了。范掌柜说家有悍妻,懒得回去添堵,所以没走,留下来独自饮酒。”
果不其然,古螂转而问小二:“你为何替许汉生隐瞒,诬陷沈员外?”
小二看了许汉生一眼说道:“许裁缝给了小的一百两银子,让小的诬陷沈员外,许诺事成之后再给九百两。”
“属实?”古螂看向许汉生。
“属实,但人不是我杀的,草民只是担心被牵连,才出此下策。毕竟没人能证明草民清白,一旦到了公堂上,草民作为最大凶嫌,很可能被屈打成招。大人,草民句句属实,请您明察!”许汉生虽然脸色尴尬,却没有多少惧色。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个案子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古螂冷笑一声:“收起你的小聪明,你这么说不就是想让本大人不好给你用刑?毕竟你这么一说,本大人再用刑,正好落个屈打成招的恶名。”
顿了顿,又指着还没收进去的那一大堆骇人刑具,阴笑着说道:“我劝你好好想想,有什么办法自证清白,否则公堂上这些刑具都要在你身上过一遍了,来人,用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