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樨借着炮台大火,见长箭已经深深扎入熊练胳膊,她撕下一块布条,狠心把熊练胳膊上的长箭急速拔下,把随身带着的金创药散上,用布条缠好。
“木姑娘,这点伤口没事的。”熊练不以为然道。“那次大帅把你从鬼门关带回,大帅后背身中多箭,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为什么?”木樨木木地问。
“那是因为怕你受伤,他把软甲衣护在你的胸前,这次也是一样,怕你受伤,他把软甲衣脱下,怕你倔强不穿,特别让霸雄巧娘做了伪装,做了一件适合木姑娘身材的小袄。”
熊练叹息道:“这件软甲衣是叶卷尧大帅最后一次见大帅时所送,在战场保护大帅多次,木姑娘,你要珍惜。”
木樨一听此话,心头如巨浪翻腾,眼涌如洪,找到花飘,骑上战马,就向战场奔去。
“木姑娘,木姑娘,哎呀,怎么回事吗!”熊练大声叫喊,“木姑姑,你不能去,太危险,回来。”
熊练想阻止木樨,却已经来不及,眼看着木樨消失在墨洪江畔。
“他死了,他一定死了,上次他离了软甲衣差点死掉,这次这么大的战役,他肯定死掉了,他怎么可以把软甲衣让给我?叶清溪,你这个傻子,你怎么不顾自己,把软甲衣留给我?”
木樨心情如眼前光景一般苍凉,搓棉扯絮般大雪旋旋飞舞,瞬间把地面染成白色。
木樨骑着花飘向墨洪江两军撕杀处而去。
宏图山东,江风呼啸,硝烟弥漫,死尸堆积,干戈横地,笛蛮旗烧毁。
木樨翻身下马,借着朦胧月色牵马翻看每一具尸体,可是在哪?在哪呀?
木樨脑海中又想起溪哥哥:银色战袍,青骢战马,如追风般飘逸神态,若悠云般淡然自许。
可眼前看到的全不是,都不是,溪哥哥,你到底在哪里?溪哥哥,你不要吓我,木樨边跑边哭边叫,声音回响在宏图山中。
木樨向西行去,这偌大的战场,死尸遍野,境况惨烈,只是雪已经覆盖这些士卒尸体,竟不知谁是笛蛮军谁是我烈焰大军。
木樨看到尸体就翻看,看到尸体就翻看,朔风凛冽,大雪纷飞,黄沙漫天,再加上全身刺箭,血肉模糊,这些冻得僵硬的军士早看不出原先的模样,只能从衣着才能分辨出他们谁是笛蛮军,谁是我烈焰军。
找,继续的找,溪哥哥,你在何处,若找不着你,樨儿愿意这样找下去。樨儿相信,你就在那里,等着樨儿找到你。
上空雄鹰扑击,地面野鼠乱窜,可木樨不怕,木樨觉得溪哥哥就在离自己不远处,他等着自己去救他,樨儿不到,他不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