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雍大人的御林军呢?怎么没和宫里的御林军对抗?”木樨眼睛闪出一丝希望,可惜只有一丝,却在瞬间熄灭。
“雍大人并不在宫内,雍大人所训的御林军,皇上并未让他们把货物送进宫中,在宫门口,就和宫内的御林军做了交接,然后皇上就让他们回了,而太后的御林军人多势众,在叶帅他们进到大殿前就做了部署,就等着叶帅几人进入瓮中,他们才好动手。”
“怎么会是这样?怎么有这么惨忍的事?沙场未死,丧于大殿,陆景启,你真的好狠,陆景启,你还是个人吗?”
一口鲜血,从喉间喷出,木樨弯着身子,抓向案桌角,只觉大帐变色,天地倒置,身体要倒。
木樨奔进自己的杂物帐,把自己随带之物快速打包,来到马厩,牵出花飘,飞跃上马,直向陵京飞去。
出了落雁坡,木樨只觉头上有物盘旋,凝神一看,是鹦鹉妹妹追了过来,木樨招手,鹦鹉妹妹落于木樨怀中,木樨拥紧它急速飞驰。
不觉鞍马劳困,只是心急如焚,感觉自己的身体蒸腾在浓雾里飘呀飘,看不见,摸不着,厚重的迷雾笼罩着自己,也扒不开。
木樨一天一夜就赶到陵京,见全城百姓都向南城涌去,心里只觉不好,下马拦截一人,问之,答道:“快去看呀!朝廷将要凌迟处死叶清溪,说是叶清溪私通笛蛮国,和万里纵横有来往,霸雄农人和泰南百姓皆被搅得苦不堪言,所以朝廷把他凝迟示众,姑娘快去看吧,过了今天,就看不到这个景了。”
木樨一听,上马前行,只觉耳边嗡声作响,眼前诸景晃动,身体在马上摇摇欲坠,木樨心里道:“不会的,溪哥哥让我在霸雄等他,溪哥哥说话不会不算数,一定是弄错了,朝廷杀的一定不是溪哥哥,如今的大康危机未除,四周还在虎视眈眈,陆景启不会那么傻,此叶清溪只是碰巧和溪哥哥重名罢了。”
陵京的街头已经现出春的生机,弱柳拂烟,含苞待放,墙角有数株寒梅,凌冬盛开,吐露花蕊,迎风含笑。
木樨笑道:“万物生机勃勃,大康朝廷怎会在此时杀人?一定是大家都弄错了,一定是。”
粮市口已经被人群挤得水泄不通,叶清溪被吊在高高的绞刑架上,披散头发,眼眶深陷,面目憔悴,口唇带血,上身赤luo,前胸后背扎得伤痕累累,青紫一片。
“发生了什么?溪哥哥怎么会成这样?”
木樨悲痛欲绝,但仍然不肯相信:“不,那不是我的溪哥哥,我的溪哥哥不会在那儿,我的溪哥哥还在战场上,我的溪哥哥脑子中永远想的是:征战沙战死,马革裹尸还。溪哥哥怎么会在这里?”
木樨看一眼,再摇头道:“不,那不是我的溪哥哥,我的溪哥哥身着银色大氅,手拿梨花枪,在敌人面前,呼啸往来。不,那不是我的溪哥哥,我的溪哥哥还在威武山临风站立,潇洒飘逸;不,那不是我的溪哥哥,我的溪哥哥在墨洪江边思考徘徊,布局战场。”
雨,纷纷扬扬,春雨贵于油,更贵于泪,可泪怎么这么多,挤,向里挤,木樨大喊着,可没人听到木樨的呐喊,木樨被人撞倒在地,脚步纷至踏来,木樨心碎的再无力站起。
爬,向前爬,只希望能爬到溪哥哥身边,替溪哥哥挡下那万千凌迟。
“奉天承运,皇上诏曰:叶清溪通虏谋叛、献假玉玺于宫中,觅下真迹,然后擅主和议、带兵进入泰南,于清风城杀戮大将孙进禄,几项罪名叠加,处以‘凌迟’,即刻执行,不得有误,钦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