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姐姐就这样陪着木樨在城内坐了一夜,天明城门刚刚开启,几个姐姐就带木樨冲了出去,只见层楼上一片慌乱,士卒从层楼上“咚咚”跑下,冲到城门旁的屋子猛敲着门,“大人,大人,罪臣叶清溪的尸首夜里被盗,竟然失踪了,只剩挖下的眼珠子,还高高挂在层楼之上。”
“什么?”门打开了,一个九品官员跟着那士卒跑上层楼,只见到层楼空空的挂勾在风中摇摆,却再也不见叶清溪的尸首。
“为什么?溪哥哥,为什么你连一块骸骨都没能留给樨儿?以后樨儿要到哪里去找你寻你?难道你要留给樨儿是空空的记忆吗?”
脸上串串红泪,衫上点点血痕。
苏幕遮捧着木樨小脸,替木樨擦掉脸上的泪道:“零儿,你不能再流泪了,你若再流,眼睛会坏掉的。”
“走,到姐姐家住一阵子吧!”苏幕遮叫来一辆马车,几人合力把木樨抬到马车之上,回到陵京城郊一处院落。
昏睡多日,前世过往再也不愿提起,只是心窝处那一小片贴身的肉,是木樨的珍宝,每日怀抱鹦鹉如傻子般看着人笑,看着人哭,更如傻子般问:“你打听到了吗?叶帅又到何处征战了?溪哥哥他冷吗?”
“叶帅他冷了,零儿,把那点肉给姐姐们,姐姐们给叶帅圆个坟吧!让叶帅入土为安!以后叶帅再不是那孤魂野鬼,逢年过节,我们也好祭拜一番。”
“不,不,这是溪哥哥临走前留给樨儿唯一的念想,溪哥哥离开樨儿就出了事,樨儿再也不想把溪哥哥一个人放在孤单之地,樨儿想带着溪哥哥再看一看大康美丽河山,以后,大康的美景溪哥哥再也不会看到了,因为大康自己把自己给灭了。”
“别瞎说,零儿,我们都是些小小弱女子,此生已经够命苦命薄,怎么可能再和天斗?即使斗,又怎能斗嬴?零儿,认命吧!忘了叶将军,忘了前程过往吧!”
木樨缓缓地收拾自己东西,怔忡地看着两个一模一样的木樨发夹,竟都被手打磨得光洁滑溜,璀璨光耀,看了半晌,放到小盒内,又拿起母亲留下的碧绿玉簪,见这碧绿玉簪因多年没有配带,外面的黄金有点发黑,里面包裹的碧玉有点发涩,用手摩娑了一下,诡异地笑笑道:“玉簪呀玉簪,原本以为你再了派不上用场了,却不料你的用处还大大呢!现在该你登场了。”
几个姐姐看到木樨这脸色,心里一阵寒颤,惊声问:“零儿,你怎么这个神态?你想干啥?可不要去做傻事呀!叶帅虽走,可他却希望你好好的活在这个世上,为了叶帅,你都要好好活着,切莫做不该做的事。”
木樨笑道:“几位姐姐零儿很好,零儿就要告辞了,此一走,又不知何时再见面,请几位姐姐要保重自己,姐姐们安,零儿就安。”
说着这话木樨牵马而出,苏幕遮在后面叫道:“零儿再留几日吧!过几日点绛唇姐姐就将过来,听说还带着她的孩子,小虎头过来,你难道不想一见?”
听到这话,木樨停下脚步,一会儿便摇头道:“不必刻意等候,该见的时候一定会见,零儿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