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一饮而尽,目光充满柔情,江落梅放下酒杯落坐,
对皇上笑道:“皇上,樨姑娘来宫后,臣妾也听人闲谈,说樨姑娘原本是烈焰大军里普通一名士卒,只因一曲琵琶,便惹得叶清溪大帅和关若篱将军的万千宠爱,今日佳宴,臣妾可否请樨姑娘为咱们佳宴弹奏一曲,以助宴兴?”
万里纵横的眼目转向木樨,只是眼目突然变得深不可测。
木樨心内叹息,面上仍然不动声色笑着微辞道:“如今新春佳宴,奴婢乃是带罪之身,皇上带奴婢过来,奴婢只是侍候皇上和各位娘娘的下人,请寒妃娘娘切莫再打趣奴婢。”
这时,木樨见皇上脸色微愠,招手让下人去准备琵琶,一会儿,下人过来道:“皇上,奴才找他整个内务府,只找到一架古筝。”
寒妃并不知木樨会古筝,为了让木樨难堪,寒妃拍着双手道:“古筝好呀!臣妾听闻樨姑娘无所不通,今日就让樨姑娘为大家演奏一曲如何?
皇上一个示意,古筝放置小几之上,丫髻搬来坐椅,木樨只得上前一步,在筝旁坐下,再不说多余话,落座调音。
古筝声起,清音裂空,穿透千里,又如冰冽寒川,搅断人肠。再加上木樨嗓声如睛空云鹤,碎酒玉环,脆声袅袅,蕴味十足,只是哀乐声声,和春宴不符:
“青山青呀水迢迢,
奴陪情郎回山窑,
奴家不怕寒窑苦呀!
只怕情郎把奴抛。”
滴滴清泪划过面颊,如滚珠落下,腌得木樨脸面刺疼,可更疼的是那颗支离破碎之心。
木樨哽咽再唱:
“青山青呀水迢迢,
奴陪情郎回山窑,
如今郞在千里外呀!
何时再见得逍遥。”
溪哥哥,再也回不到从前啦!溪哥哥,若我们都活得单纯一些,不为泰南征战,不为大康征战,我们的命运是不是会改写?
不,木樨立刻又否定,那样的溪哥哥,樨儿还会爱吗?那样还会是溪哥哥吗?不知道,樨儿只知,如再有来生,樨儿还想守在溪哥哥身边,不做浸染,不做零儿,只做樨儿,只做香气盈盈的樨儿,只做和溪哥哥读音相同的樨儿。
“青山青呀水迢迢,
如今回乡路已遥呀!
樨儿不见哥哥面呀!
相逢只是在梦宵。”
这时,木樨见万里纵横已从案几前下来,转到她的跟前,眼目探究般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