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台阶两侧,素白梨花如雪,木樨坚实地踩着台阶一级一级向下,见下方许多人簇拥一人向上攀来,木樨停下脚步,问候道:“来人可是关若篱将军?”
黑色大氅如夜色里的黑魅,只是脸上有了更多风霜,木樨仍然象第一次见到关若篱那样,关若篱站在叶清溪旁,一位内敛深沉,一位高亢风华,一白一黑,俊秀英发,如水中蛟龙,人中龙凤,震耀人眼。
可是,现在的若篱眼睛里再也没有那份熟悉和关爱,只有仇恨和嘲讽。
“微臣参见娘娘。”
“关将军免礼。”
“夜深人静,娘娘一人来见微臣是否有点不妥?”
关若篱瞄过木樨隆起的肚子,用不屑地眼光看向木樨。
月色下都能感受到关若篱的愠意。
“关将军一路辛苦,本宫只身前来迎接关将军,是代表皇上问候关将军,关将军您请——”
关若篱只得道:“娘娘请——”
在多人的簇拥下,两人进入香房小院。
“本宫要和关将军细聊,尔等都退下吧!”
关若篱一挥手,随从便退到小院之外。
小院里梨花沁脾,团团如雪,木樨走到花树下的石桌旁坐下,然后指着唏露刚搬上前的椅子道:“关将军请坐。”
关若篱刚落定,便讥诮道:“微臣真是荣幸,能得娘娘亲自迎接,只是娘娘如今,怀有龙种,再有皇上宠爱,又有臣子三呼,大该早就忘了进宫初心,如今夜深人静,娘娘在此等候微臣,真让臣不安,也让臣不知何故?”
这些唏露端上两杯清水,放到两人面前,退下。
木樨看着杯中之水道:“关将军觉得眼前之水如何?”
“无波无浪,清澈见底。”
“水如做人,若关将军这样,省心殿众位大臣可还会对将军有猜忌之心?”
“他们猜不猜忌,和本将无关,只是微臣既然来到陵京,必要办能一件事才能回到南境。”
“何事?”
“娘娘是因何事入宫,微臣就将办成何事。”
木樨听到此事,只觉鼻子一酸,泪冲眼目,好不容易才把心头苦楚压下,定了定神道:“将军请回,此事交给本宫去办。”
“不,娘娘,微臣已经给了娘娘整整一年时间,可娘娘并未办好此事,如今,清溪已去整整三年,这三年里若篱每日都无法面对烈焰老兵的目光,微臣身边萧将军,熊练将军都是清溪老部下,微臣身正不怕影子歪,叶帅含羞,被国人千夫所指,作为老友,若篱噎不下这口气,作为老部下,烈焰老兵更不舍他们的大帅蒙耻含垢,不过,微臣现在看娘娘道是乐不思蜀,估计娘娘早忘了清溪对娘娘的一片深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