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流荒递给他,“试试,这笛子脾气不好,至今还没有人能吹响它呢。”
青衣连忙摆手:“不用了不用了,流荒姑娘,此物贵重,你好好好好保管吧。”
“试试吧,我看看你是不是那个有缘人,它要是喜欢你,一定能让你吹响,你就当满足我一个心愿吧,我还没听过这白玉笛的笛声呢。”
“那......好吧,我试试。”青衣将笛子接了过来,放在了唇边,一道十分悠扬温润的笛声传了出来。
流荒惊诧地抬起头看他,就见青衣一脸无措的拿着笛子不知道该怎么办。
“怎么了,继续呀。”
“流荒姑娘,你刚刚莫不是在逗我吧,这笛子玉质极高,音色温润恬静,”青衣神色有些激动,“只是不知道这是哪位大师的作品,足以称之为鬼斧神工宛若天成啊,怎会有人吹不出声音呢?”
流荒本来就想图个乐子,没成想竟还真被青衣给吹响了,眼下看着,倒像是青衣这个懂白玉笛的人更适合做它的主人。
她心里暗搓搓地想:“这青衣凡人一个,怎么是样法器都喜欢他呢,惊弭愿意亲近他,连一向很有脾气的白玉笛也能被他吹响,这般招法器喜欢,怪不得生活这么清苦呢。唉,也真是,这种体质多招妖魔仙道惦记啊,怎么就偏偏落在凡人身上影响人家命格呢。”
“苏公子,万物有灵,我这笛子脾气不好是真的呢,不信,你去找别人吹吹看。”
“不不不”,青衣急得脸有些红,“流荒姑娘,我不是不信你,我......我就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你不知道的事多着呢,没见过不代表没有啊,唯心主义了吧。”
“流荒姑娘说的极是,是青衣孤陋寡闻了。”
“吹一段吧,我还没来得及仔细听听呢。”
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法器啊,也就我这么大方,肯让你随便玩,不不不,辛吾跟我一样,都大方极了,要是他的话,可能就送你了。
这回可真不是我小气,毕竟是掌乐那家伙送的,要是让他知道我把这宝贝笛子送人了,以他那小心眼儿的性子得念叨到我归身大荒为止。
可惜我没有辛吾天帝陛下这样的身份,不然,别说这一个了,送你十个都成。
气质这种东西真是模仿不来的,青衣这个人,就算不说话默默地站在一边,也能让你感受到他身上的那种温和。他做什么事情都特别认真,不管外界环境如何,他都能将自己给择出来,沉浸在自己的事情当中去。
流荒不止一次地感叹过,要是他选择去修仙,即便资质不怎么样,这股子专注劲儿也能让他修成大道。
不知道是因为青衣本来就很温润的原因还是其他的什么,她总感觉他在吹笛子的时候身上好像蒙了一层特别柔和的光,就像四月天里的太阳一样让人舒服。
流荒沉浸在那悠扬温润的笛声中无法自拔,直到一曲终了被青衣喊醒。
“流荒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她一下子回过神儿来:“啊?什么?我从未听过如此好听的笛声,有些陶醉。”
青衣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是这笛子好。”
“夏夏”,流荒将笛子给他,“姐姐答应你的,要借你玩,给,拿去玩吧,不过,等姐姐回去的时候再还给姐姐好吗?”
夏夏十分乖顺地点了点头。
太阳快落山的时候,流荒千辞百推地才阻止了要送她回家的青衣。
她捏了个诀,飞到了辛吾那儿。
辛吾将一盘仙果推到她面前给她吃,问道:“这次回来的早啊,才去了两天。”
流荒抓起一个果子啃了半个才将嘴腾出来回答他的问题:“这件事,说来就话长了......在凡间遇到了一位故人,欠他一笔债未还,碰巧遇见了,哪里还有躲着的道理。”
辛吾挑眉:“一笔债?情债?”
流荒笑骂:“你怎么就那么会猜啊,干脆你去当月老得了。”
“我当了月老,那让月老干嘛去啊,住在天宫里养老吗?”
“想想吧你就,月老要是闲下来了,整个天宫都得被他系满了红绳儿。”
辛吾问她:“你那笔情债是如何欠的?”
流荒叹了口气儿:“这债欠了八千年了。”
辛吾神色一顿,八千年,他的枭衍已经离开他八千年了。
“是当年救你的那个凡人?”
“对,是他,情债还需情来还啊,我上你这来就是想找月老替他寻个良配。”
辛吾取笑她:“我还以为你会拿自己来还。”
流荒踢了他一脚:“你怎么想得这么好?真是欠的。”
辛吾神情有些惆怅:“其实,流荒,情这种东西,能不碰便不碰,那凡人,你若是要帮,便在合适的时间拉他一把,别深陷进去,凡人的寿命太短......”
流荒好笑地看着他:“往哪想呢?”
“没什么”,辛吾说,“不是要找月老么,还不去?”
流荒起身顺手往嘴里扔了颗葡萄:“我才来多大会儿就撵我走了?”
辛吾抬眼看她,一本正经地说:“你在我这儿待的这一盏茶的功夫,人间过了好几天了吧。”
“得得得,不在你这费神儿了,我这就去找月老去。”
............
“哟!夜王殿下,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月老一脸惊讶。
“这不是来看看您老人家么?”
月老哈哈大笑:“小老儿受不起,受不起啊,论老,没有谁能跟你们荒鬼一族比啊!”
“行啦,客气话甭说了,今日来是想跟您讨根红绳儿。”
“哦?夜王殿下看上了哪个儿还要跟小老儿讨红绳儿?”
“你可别打趣我了,我在凡间欠了笔债,想给他觅一个良配,把这债还了。”
月老摸着白胡子上面系着的蝴蝶结,笑得一脸八卦:“这不难,劳请殿下将那人名姓给我。”
流荒拿笔写下:“苏行。”
月老翻开姻缘簿,这叫苏行的不少呢,殿下说的苏行是何方人士?
“云州城人。”
“小老儿记下了”,月老“咦”了一声,“殿下,苏行这页是空白的。”
“空白的,那是什么意思?”
月老解释道:“一般,这有两种情况,一种是贬下凡历劫的神仙可能会有一份空白的命格,一生如何过与谁过都全凭自个儿,另一种就是命格十分特殊的凡人,这上面也是空白的,遇到谁都是看偶然的缘分,没有注定的姻缘,如果遇不到,那便可能孤寡一生,不知殿下......”
“他是凡人”,流荒说,“因为这笔债......我欠了很多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