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数……我以前不信命,现在也不信,以前不服天道,现在也不服。”
流荒见他如此执拗,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轻声叹了口气。
有些事就是这样,你不去碰碰钉子,便永远不知道它存在的合理性和权威性。
青衣看似温和,实际上却执拗得很,别人兴许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他是撞了南墙会把南墙拆了的性子。
故此,她从不敢提有关修仙之事。
有些人吧,就适合耳濡目染,潜移默化。
你突然给他一闷棍,他就会跟你对着来,体内的反抗因子成倍增长,非要向你证明有些事别人不可为他偏偏能为之。
青衣浸透到骨肉灵魂里的清高骨气迫使流荒不得不采用一个细水长流的方式来磨磨他的傲气。
这也就是她喜欢他,若是碰上其他人,她才懒得管呢。
“难得来趟西海,逛逛?”流荒询问。
“好。”青衣喜笑颜开。
得,顺着他来就开心成这个样子,真是个小孩。
她这是哪根筋搭错了道,想不开地找一小孩谈恋爱。
苦哉!闷哉!
“荒儿。”青衣扯了扯她的衣服。
“嗯?怎么了?”流荒回头看。
“酒呢?”
“酒?”
“你说,要让我尝尝辛公子的桂花酒的。”
啊,他怎么还记得,不过是随口一说。
“走走走,带你找酒去。”
“好。”青衣乖乖地点点头,笑得跟个二傻子似的。
流荒转身拉他,他在一旁固执地不肯走。
行吧,看你喝醉的份上,就再迁就你一次,流荒捏着拳头暗暗想。
青衣这酒量啊,真是……不过是喝了一口,就醉成这样了,上次被宋白泽拉着喝那么多,也没见有点醉意,这神仙的酒跟凡人的酒真有那么大的差别吗?
哎呦,醉就醉了吧,怎么中间隔得时间这么久?
“说,想干吗?”
“想流荒。”
流荒乐了:“行,那你说说,想让流荒干吗?”
“抱。”青衣揉揉眼睛,简直乖得不像话。
流荒心里一软,便伸手抱了抱他,不愧是夏夏亲哥,这小性格……她还挺喜欢。
“抱过了,我们找个地方休息休息成不?”
“不成。”
“为何不成?”
“不知道。”
“……”
她还真没伺候过喝醉酒的人呢,平素辛吾枭衍醉了,她要么不管,任由他们摊地上呼呼大睡一觉自己醒酒,要么是一手提溜一个,给他们扔回自己房间里去。
青衣不同了啊,这细皮嫩肉的,她怎么舍得折腾。
“青衣乖,喝醉了要好好听话知道吗?”
“哦。”
“真是乖死了,比宋白泽那个和酒品不沾边的家伙可好了不止一星半点。”
“不听话,会怎样?”青衣眨巴着眼问她。
许是因为喝醉了,青衣整个人都显得水灵灵的,尤其是那一双眼睛,像是蒙了层水膜,眨一眨就能掉下泪来。
“不听话就把你丢龙宫外边喂鱼吃。”流荒恶狠狠地吓他。
“不要。”
“你还不要了,不听话就喂鱼。”
“不要。”
流荒叉腰逗他:“再说一声不要就真喂鱼吃了吧,惯的你。”
“不要。”青衣泪汪汪地看着她,眼睛眨都不带眨的,别提多戳心窝儿了。
搞得流荒心里一直有种强烈的负罪感。
“哎呦,青衣啊青衣,你说你长得这么好,我也不舍得把你喂鱼吃啊”
“嗯。”青衣傻笑。
“嗯什么嗯,”流荒装作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掐了掐他的脸,“瞧这小脸长得细皮嫩肉的呦,再不听话就把你给生吃了。”
“听话。”青衣嘿嘿傻笑。
唉,这是谁家的傻儿子?
流荒顿时恶趣味横生,何不趁他不清醒的时候捉弄捉弄他,叫他整天一副正经样子。
“真听话吗?”流荒双眼微眯。
“嗯。”
“向右转。”
青衣听话了转了一下身体,流荒抬手扶额,将他给掰了回来。
“转错了,向右不是向左。”
“没错。”
“你还抬杠是吧?”
青衣看着她傻笑,也不说话。
这模样可真是太能惹火了,流荒做贼似的看了看四下有没有,然后捧起他的脸“吧唧”一声亲上去了。
这温热的触感……可真好。
“亲我。”青衣抓着她的衣襟不撒手,眼神迷蒙蒙的委屈极了,活脱脱被调戏的良家公子样。大有一副你不对我负责我就不让你走的架势。
流荒被他这醉醺醺的语气弄得有点脸红:“亲过了,你说怎么着吧。”
“亲我。”青衣不依不饶。
“行行行,真有你的,都喝醉了还不忘护着自己清白,”她大手一掏,从怀里摸出一块玉来,挂在了青衣脖子上,然后拽的二五八万似的说,“给过钱了,你的清白祖奶奶买了。”
青衣摸着脖子里的那块玉,嘿嘿笑了半天,笑完后又来一句:“亲我。”
流荒恍然大悟,悔不当初,毕竟是块玉呢,就这么搭出去了,还给会错了意。
青衣啊青衣,喝醉了就是好呢,色胆不小啊。
她气急败坏道:“合着你搁在这跟我索吻呢,不亲了,一点都不乖,不喜欢了。”
青衣一脸无辜。
流荒被他那可怜样给彻底打败了,摊手妥协道:“好好好,亲亲亲,我亲还不行吗?”
说罢,浅吻了他嘴唇一口。
“嘶……”流荒吃痛。
“你可真是个狠人,竟然敢咬我?”
青衣傻笑:“不好吃。”
要不是看在他弱不禁风的份上,流荒真想把他按在地上狠狠地暴打一顿。
“你还嫌弃上了?”
“我错了。”青衣老实巴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