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来自流荒独特的温柔。
苏行,你不必知道,就当我现在还蒙在鼓里,就当我现在还在床上没心没肺地睡大觉好了。
突然感觉到暖意的青衣笛音一顿——
不由得笑了起来。
他早该知道的,自己着行动瞒不过她。
又过了会儿,流荒起床准备早饭,饭快好时,青衣揣着笛子回家了。
两人都揣着明白当糊涂,都绝口不提今早的事儿,迷一样的默契。
挺好。
青衣今日操控活物,首当其冲的是夏夏养的贼胖的兔子。
但是……中间出了点小插曲。
听说自家哥哥控物要搞自己的小兔子,夏夏一脸戒备地将兔子护在怀里不肯撒手,看着青衣的表情就像是看着一个杀人不眨眼睛的恶人一样。
饶是流荒在一旁说了多少好话下了多少保证都不顶用。
这该死的人畜情义!竟如此的坚不可摧!
叫流荒头疼了好久。
终于……在流荒说给他再找只母兔子给公兔子生小兔子后,夏夏才松了口。
……
这该死的人畜情义!竟如此的脆弱虚假!
流荒将兔子抱在怀里对青衣说:“先从简单的来,操控活物不同于死物,控制这只兔子,首要的便是惑心,让它听你的,按照你的要求做事。”
“夏夏,上菜!”流荒大手一挥,招呼着夏夏端上了两盘蔬菜来,
一盘白萝卜,一盘胡萝卜。
这兔子挑食,平素只吃胡萝卜,白萝卜一口不碰。
“青衣,接下来就要你操控这只兔子,让它只吃白萝卜,不吃胡萝卜。”
活物的确不同于死物,操控对象不一样,曲子自然也不一样。
很显然,青衣方才虽然对这首新曲子比较生涩的地方练了练,仍旧不若以前那个上手。
这个要难一点。
起初的半个多时辰里,青衣对兔子的操控不够精确,很难完全控制,胖兔子总在咬伤白萝卜的那一瞬间就能反应过来自己吃错了,忙跑向胡萝卜的那一盘中心满意足地啃。
流荒在一旁适时提醒:“青衣,不要单纯依靠曲子,控制活物与控制死物的区别就在于这两者一个用心,一个不用。控制活物的曲子难度高,强度大,更需全神贯注,将你自己的情感完全施加到曲子里,用你的心去控制它。”
青衣聪明得厉害,一点就透,专注力又极强,在往下练的时候,很明显得心应手了许多,至少兔子得在白萝卜盘里吃上一会才能反应过来自己吃错了。
这首曲子费心神多。
才过了一个多时辰,青衣额头就出满了密密麻麻的汗,其实他贴身的那件里衣已经湿透了。
流荒单手捏在青衣的肩膀上,试了个脱水咒,就将那件衣服给烘干得一点水分没有,利利索索,舒舒爽爽。
“这支曲子,耗心神,不可多练,不然容易走火入魔,过来歇会。”流荒神色认真。
青衣也感觉出来了,这支曲子比上一支要难上许多,总有个关口冲不过去,卡在那里很是难受。
流荒从怀里摸出了那个窄口窄身的小白瓷瓶,拔下盖子从里边倒出了颗红色的丹药丸来,递进青衣嘴里喂他吃了。
“凝神用的,嚼碎了咽下去。”
流荒从老君那里顺来的丹药都是她自己又重新加工了一遍的,只有小指的指甲盖大小,不然老君那大如汤圆的丹药丸子药效太强,青衣一介凡胎根本就受不住。
“打坐,按照我上次教你的方法,运行一两个小周天,调整下气息。”
流荒说的一两个小周天倒不是笑话,修行速度是要看天资和悟性的,资质愚钝的人,就算练习一辈子也不一定能打通一个小周天,
但——青衣就不一样了,他是正儿八经的修仙好苗子,第一次打坐的时候,就用了小半天的时间就运行了一个小周天,后来速度愈发的快,一个时辰左右就能运行一周。
流荒坐在一边看着青衣打坐,见他气息逐渐稳妥了下来才将夏夏也拉了过来。
“你别想躲,跟你哥哥一样,打坐。”
夏夏委屈巴巴,怎么流荒姐姐凡事都喜欢捎带上他啊?!
夏夏本是龙子,资质自然上家,不多时也运行了一个小周天。
夏夏贪玩,不愿意像块木头一样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地吞云吐雾,但运行一个小周天后的确是全身上下舒坦不少。
见哥哥还没弄完,他的小兔子也的确被萝卜给撑得不愿意动弹,懒洋洋地趴在茅草堆里晒太阳,索性也无聊,还不如……打坐?
这次青衣又有进步,两个时辰运行了三个小周天。
他以前从未试过打坐,但也道听途说过修行不易,光是打坐,就有很多人参悟不透,当下他也没有多想,一度以为是流荒天天喂自己吃的丹药起了功效,助了自己一把力。
午饭的时候,流荒又炖了鸡给青衣和夏夏补身子,两人被鸡汤鸡肉的塞了一肚子,撑得也只想像胖兔子一样窝在暖和柔软的稻草里晒太阳。
流荒让青衣在院里走走消消食,见消食消得差不多了,又叫青衣去午睡了一会儿,青衣没拒绝。
一是不忍叫流荒替他操心,二是他也知道若是休息不好,便会直接影响下午的控物练习上。
下午的时候,青衣正练得起劲,忽然院子里闯进来了个不速之客。
那不速之客裹着一层玄衣,躲在流荒身后慌慌忙忙地问可有藏身之地。
流荒也没问及原因,便拉着她的手往屋子里藏了起来。
待她藏好后,流荒才出来,却差点撞上了从天而降的罗庸门天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