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再修就是了。”少年满不在乎地回答。
宋白泽拿起折扇“啪”地一声敲在了他的头上:“说得轻巧。”
少年斜斜看了他一眼,便走到了被打晕的少年旁边,看着被少年死死护住的瓶子,眉眼微拧:“小青瓶。”
宋白泽一听这话,立马靠了过来,若有所思道:“弋阳,想不到啊,眼神挺好。”
“我是妖。”弋阳语气很淡。
宋白泽勾搭着弋阳的肩膀,笑得一脸……贱:“哎呦呦,了不得。”
弋阳嫌弃地将宋白泽的爪子给扒拉掉:“别对我动手动脚的。”
“啧啧啧,脾气挺大。”
弋阳没理会他这句,而是看着地上躺着的少年说:“这个小孩儿,带你那儿去。”
宋白泽瞪眼:“我那儿?”
“你家不是这儿吗?”
“谁给你说我家在这儿的?”
弋阳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慢吞吞地从齿间吐出了三个字:“如愿堂。”
宋白泽打开折扇呼啦呼啦地扇着,嘴上干笑几声,还好有折扇在手,多少缓解些尴尬。
“我那儿关门大吉了。”
“你有钥匙。”
“我那地儿是租的。”他继续找借口,突然觉得逗猫挺好玩的,怪不得那么多人都喜欢呢。
弋阳蹲在地上偏头冷眼看着他:“宋白泽。”
声音不大,威胁性不小。
“哎呦,得得得,算你宋大爷欠你的行吧,真热心啊你,路上随便捡个妖怪都要带回家。”
弋阳将地上那个少年抱在怀里,对宋白泽说道:“半斤八两而已,我不带他回去,你也会带他回去。”
宋白泽拿着折扇指着他,道:“不得了了,小猫,你知道的太多了。”
“你杀了我啊。”弋阳抱着少年从宋白泽身边过去,轻飘飘地丢下了这么一句话。
宋白泽气道:“小样儿,当我不敢么,别怪我欺负幼小啊。”
弋阳身姿挺拔地在前面走,头也不回道:“带路。”
宋白泽双手抱胸站在原地不动:“猫大爷,您去哪啊?”
“去你家。”
“走反了您知不知道啊?”
弋阳脚步一顿,脸上有些薄红,真是……丢死人了。
紧接着,他就面不改色地转了过来,走到宋白泽面前,冷冷道:“带路。”
宋白泽心里那叫一个气,要不是当街骂人有损他的形象,要不是……
“你这是一个客人该有的态度吗?小猫我警告你,你最好对我客气点,不然我打你啊。”
弋阳班眯着眼睛看他,神色慵懒至极,又是轻飘飘地一句话:“你不会。”
丫的!你凭啥这么笃定?!!
气死!
“得!您是大爷。”宋白泽认怂,乖乖地往前面带路去了。
他怎么能被一只三百年道行的小猫给拿捏住了分寸?简直有失他如愿堂堂主和太墟宫亲传弟子的脸面!
到了如愿堂,弋阳将少年轻放到了床上,撩开了他的衣服,才发现,少年身上一片触目惊心的新伤和旧伤。
弋阳琥珀色的瞳孔竖了起来,脸上表情虽然没变,却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宋白泽想,要是他现在是猫身,估计全身的毛都得竖起来,变成炸猫……猫炸?
弋阳手握成拳,语气很淡,却也很危险:“断了他们的腿,看来是我惩罚太轻了。”
宋白泽下了一跳,忙将他从少年身边拉了过来,神色十分严肃:“你别干傻事啊,沾了人血已经造了业障了,若是伤了人命,赔上的可不止是你这三百年,以后的路要比现在难走百倍千倍。”
弋阳身上的危险气息丝毫不减,宋白泽伸手捏在他的肩膀上,双眼直直地逼视他:“弋阳!看着我!”
过了好一阵,弋阳细长的瞳仁才渐渐变圆,一身的危险气息也给收了起来。
“好疼。”他抱怨道。
宋白泽一脸懵:“哈?哪儿疼?”
弋阳眼睑下垂,看着宋白泽捏在他肩膀的手一字一句说道:“你!捏!得!我!肩!膀!好!疼!”
宋白泽猛然抽回手,干笑着:“哈哈哈,没太注意。”
弋阳没再看他,而是将目光放在了少年的身上,他说:“救他。”
宋白泽:“嗯。”
弋阳偏头向他看去,眼睛眯缝着,傲娇又慵懒。
宋白泽将折扇撑开紧紧护在自己胸前,双目圆睁:“你看我干嘛?”
弋阳嘴角一抽,面无表情道:“你来。”
“我?你让我过去我就过去,我多没面子。”
“你来为他疗伤。”
“凭什么?”宋白泽跳脚。
“凭……”弋阳眼珠子转了转,“凭这里是你家。”
“凭……?”宋白泽作势要打他,“你信不信我将你收进我的紫金葫芦里?”
“不信。”弋阳嘴角撇了撇。
宋白泽:“……”
得!您是大爷!
宋白泽心有不甘:“猫大爷,您知不知道自己是只猫啊?还是那种道行三百年的!幼猫!”
这话隐藏的意思就是:宋大爷我不稀罕跟你这小孩一般见识,赶紧见好就收得了。
万万没想到,弋阳这次没按常理出牌,他轻轻哦了一声,语气淡淡道:“所以,才让你来的嘛,我是只幼猫,救死扶伤这事有你这个八千年的老家伙在,还用的着我什么?”
“你……!!”宋白泽大爷有大量,不跟他一般见识,“好好接受我的庇佑吧!小!猫!”
弋阳朝他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宋白泽皮笑肉不笑,哼哼两声:“扶他坐起来。”
“好的。”弋阳这次很乖。
宋白泽坐在少年的身后,为他运气疗伤,不过救治一只半妖,对他来说是再简单不过的,不需要花费什么力气。
很快,少年身上的伤口便愈合了,好在,没有受什么内伤,看来是挨揍挨习惯了,练就了一身躲揍的好本领,身上的要害都护得很好。
弋阳凑过去问:“如何?”
“情况还好,不至于没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