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我来问你,她犯了哪条律例?”
白有禄道:“近来帝京中妖邪猖狂,家家户户都不胜其扰。”
孟云庭冷哼一声:“是三小姐放出来的妖邪?”
白有禄恭敬道:“虽然不是三小姐放出的妖邪,但事却因三小姐而起。”
“自三小姐来后,在帝京中开了一家萍安坊。”
“这萍安坊里面卖的那些寻常之物也没什么可说的,只是有一种金银饰品,专门是给猫狗、鸟兽,甚至妖类所佩戴。”
“那些贵夫人中便兴起了一股豢养宠物、相互攀比之风,最后竟然是普通的宠物已经不能满足,要特别的妖类才能让她们开心。”
孟云庭眼见着自己越说越不占理,赶紧抓住他一个换气的档口道:“那你应该去索拿那些贵夫人,你抓三小姐做什么?”
“小侯爷。”白有禄干笑两声,低语道:“这您就有点为难下官了。”
“帝京向来是禁止交易妖类的,可三小姐卖的项圈却能圈禁妖邪。”
所以,为了攀比哪家的宠物新奇少有,各家的贵夫人可没少费精力。
到了后来,也不知道是谁开的头,竟然将那些镶嵌珠宝的金银枷锁给妖戴上了。
或丑陋或恐怖或美艳的妖类,戴着华贵耀眼的漂亮枷锁。
总有一种另类畸形的美感。
这让长期无所事事、成日混迹于压抑生活中的人突然找到了情绪的突破口。
她们疯了似的追随,不惜变卖首饰来买项圈,通过黑市从捉妖师手里买妖。
只为了在某一天酒足饭饱的午后,驾一辆熏香鸣佩的马车到贵夫人们的聚会上去的时候,手里牵着的东西能够让其他人羡慕。
羡慕到眼红。
近距离观赏那些从漂亮眼睛里喷薄而出的贪婪欲望,似乎是她们这枯燥苍白的日子里唯一能够宣泄的一抹艳色。
“我看见她了。”秋萍萍坐在稻草堆上,两只胳膊交叉环抱着双膝。
陆元丰手枕在脑后,躺在她身侧,两只眼睛怔怔地望着天花板:“那你为什么不去捉住她?”
他脸上挂了彩,左边颧骨上一块鸡蛋大小的青紫。
秋萍萍懊恼道:“不是被家仆给捉住了吗?”
她说这话的时候没有埋怨的意思,只是觉得自己错事了良机。
陆元丰翻转过身子侧躺过去:“笨。”
秋萍萍心道也不知谁才笨,那么多空档可以躲,偏偏挨了一拳。
两个人闷闷地不说话,听到走廊一头传来脚步声。
越走越近。
“小侯爷!”秋萍萍抬起头,可怜巴巴地抬眼看去。
像是一只等待被领养的小狗。
“萍萍,你们可能还要先等两天。”孟云庭说这话的时候明显底气不足。
他拢了拢身上的衣服,转头四下看了看:“这里太冷了,让他们多加两床被子。”
白有禄在旁应声:“是,这点事情下官一定做到的。”
孟云庭斜了他一眼,向秋萍萍道:“你的那些项圈就不要卖了。”
秋萍萍没有立刻反驳,毕竟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但她还是问了一句:“为什么?”
在她看来,不管是故意生事,还是大闹别人的宅邸,都和买卖项圈没有关系。
孟云庭将两只手揣在袖子里:“因为你的项圈太漂亮了,所以那些贵夫人为了能在聚会的时候高别人一头,在黑市找捉妖师买妖。”
“现在帝京的妖比原来多了很多。”
“这不合律例。”
秋萍萍从没有想过自己的举动会给外面带来这么大的影响。
她只不过是想通过这些漂亮玩意找到带着桃夭的那个贵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