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连蒋溪洲都不由得瞪大了双眼,几乎是要遏制不住的想要堵上她那张胡说八道的嘴。
原以为她只是闹闹让自己难堪一下便是了,没成想竟也能直接把人命都牵扯出来。
蒋溪洲有些仓惶无措的望着屋内的众人,以往与他以礼相待的那些客人们皆是目光灼灼的望着他,千万道带了鄙夷不屑质疑甚至是恨意的目光投掷在蒋溪洲身上,竟是让他从未有过的浑身发冷。
“这位姑娘,蒋某人做事情一向是行得正做得直,在恭国经营幽兰坊如此多年靠的就是诚信二字。对于姑娘的遭遇我深感同情,只是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或许我们能好好的解释一番?”
蒋溪洲的目光中甚至多了几分恳求意味,顾雪言要是再不松口,他怕是只能给她跪下了。这父亲留下的家业若是就此毁在了自己手里,蒋溪洲只怕是自己死后无颜面对自己的爹娘了。
雪言见他眼中的求饶,心满意足的勾了勾唇角,原本惨白憔悴的脸上浮现的的笑意显得整张脸异常的诡异森冷。
她背对着众人,但依旧可以觉察到这些个小姐太太们灼灼的目光几乎是要把蒋溪洲烫得千疮百孔。
原本也不想闹到这份上,但若不是如此,她实在是很难想到要以什么做威胁才能让他心甘情愿的把吃下去的钱再吐出来。
打蛇打七寸,但凡这蒋溪洲要是个通情达理的人她也不会做到如此份上。
她就这般含笑着望着蒋溪洲,神色里甚至多了几分胜券在握和漫不经心。
她就这般看着他脸上的表情从慌张变成恳求再变为祈求。
顾雪言纹丝不动,只是每当他脸上的不安深入一分,她脸上的笑意便紧跟着加深一分。
时间似乎都静止了,甚至连身后的女人们叽叽喳喳的讨论声都慢慢隐匿了下去。雪言心中是从未有过的欢欣,她觉得自己就像是身居了万丈高楼而蒋溪洲则是高楼下面的地基,被她压得死死的。
他的额上甚至都出现了细密的汗珠,若是此事不妥善解决的话,幽兰坊可能便会就此毁于一旦。
“求你了。”蒋溪洲嘴唇微动,他微微敛了敛眸子,面露了几分失落,薄唇轻启,声音细如蚊蝇,却又恰如其分的落入了雪言的耳中。
不知为何,雪言心中莫名一同,看到往日里趾高气昂的蒋溪洲为了幽兰坊恳求自己,她只觉得心里堵得慌,竟是再也笑不出来。
她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仰头望着蒋溪洲,他此时脸色惨白,虽说方才在求她,但此时他的头也只是低垂着,垂头丧气的几乎是不敢多看旁人一眼。
雪言心里一紧,原本以为他是个没心没肺的主,却是没想到自己的所作所为当真是伤了蒋溪洲的心。
她心里无端的生出了几分歉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