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淑妃当场就晕倒了。
醒来的时候,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孩子……还在。
而当她刚睁开眼睛,秋容就跪了过来,哭着说道:“淑妃娘娘您可算醒过来了!奴婢都快急死了!”
王淑妃被秋容扶着靠在床头上,揉了揉脑袋,这才注意到自己的房内跪着站着坐着许多人。
站着的有谢芳华、陈知栀和盛宗,跪着的有林婕妤和傅思谊,至于坐着的嘛……自然是皇帝了。
眼见王淑妃起来,皇帝连忙又唤了太医替她把脉,太医隔着布替王淑妃把完脉后,说:“陛下,淑妃娘娘没事儿。”
“孩子呢?”皇帝只关心这个问题。
“也没事儿。”太医回答。
皇帝松了口气,紧蹙的眉头也舒展开来,随后他的目光投向了跪着的林婕妤和傅思谊。
傅思谊傻愣愣地跪在那里,身子也在颤抖——她可没有想到,那贵妇居然是当朝淑妃,而且还是怀了龙子的淑妃!
倒是林婕妤,并没有多少紧张。她脸上的两道口子结了痂,看样子那伤口没有处理,多半会永久地印在她的脸上了。
陈知栀被谢芳华护在身后,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傅思谊?你的父亲,是大理寺少卿吧?”皇帝厉声问道,吓得傅思谊的身子又是猛然一颤。
“回,回陛下,是的……”
皇帝冷哼一声,不去看她,只问:“大理寺少卿人呢?怎么还没来?”
盛宗刚想回答,却见大理寺少卿紧皱着眉从门口匆匆走来。他的肩上有些雨水,腰带也系反了,看来来得很匆忙,不过这种时候,也没有人会注意他的腰带。
“臣参见陛下!”再急礼数也不能失,大理寺少卿朝皇帝行礼。
皇帝狠狠地说:“看看你的女儿,竟然敢对朕的皇儿动手!”
皇帝哪儿会知道,傅思谊根本就不知道王淑妃的身份,她只是觉得王淑妃身份高贵,但是绝对想不到会是个怀了皇帝龙子的淑妃啊!
要知道,皇帝年近四十,却只有淑妃肚子里一个未出生的孩子,若是这孩子出了事儿,那皇帝不得扒了她的皮?
思至此,傅思谊的头低的更下去,而看那距离,额头都快跟地面接触了!
皇帝没喊平身,大理寺少卿也不敢抬头,只道:“陛下,臣的女儿断然不会做出这种事情,请陛下明鉴啊……”
皇帝冷笑,“明鉴?你的意思是说,朕没有明鉴了?怎么?那么多人都看见你女儿扑向淑妃,难道还想抵赖不成?”
王淑妃淡淡听着,谢芳华也淡淡听着。
恐怕整个房间,只有陈知栀满心兴奋,觉得这是一场好戏吧?
能看傅思谊怂成这样,的确是一场好戏。
陈知栀美滋滋地想着。
“微臣不敢。”大理寺少卿低着头,用余光去看了一眼整个人匍匐在地的傅思谊。
她的女儿素日里乖巧,即使偶尔会给自己添一些小麻烦,但也不至于对一个怀了孩子的女人下手吧?
皇帝也不想跟大理寺少卿多嘴了,于是挥手叫来盛宗,“大理寺少卿之女傅思谊,谋害淑妃肚子里的孩子,其罪当诛。”
谋害皇子,的确当诛。
但是皇帝知道,这大理寺少卿是个精明人,还是喻尚书一派的,想要就这么了结他女儿的姓名着实不易,于是又道:“但是念及淑妃肚里的孩儿没事,死罪免了。”
本来傅思谊听到皇帝说‘其罪当诛’的时候,她的身子已经软了。但是一听皇帝说‘死罪可免’,她仿佛又看见了希望。
大理寺少卿几乎是同样的感受,他知道,皇帝心里,多少是忌惮傅家的,毕竟傅家背后,是喻家。
陈知栀就是觉得,如果让傅思谊就这么死了,着实无趣。
皇帝继续说道:“死罪难免,活罪难逃。就罚傅思谊在书经阁抄佛经,直到中秋那天!”
这个结局对于傅思谊来说,已经是最好的了,但是傅思谊可不想抄佛经,尤其还要抄那么久!
大理寺少卿则是将他那老腰弯得更下去了,“陛下英明,多谢陛下……”
傅思谊可不明白大理寺少卿的意思,皇帝要她抄二十天的佛经,这个举动还算英明吗?还用谢他吗?傅思谊心中委屈,但是又不敢当着皇帝的面说出来。
傅思谊现在恨死林婕妤了,若不是林婕妤出言激怒她,她怎么可能伤到王淑妃?怎么可能要在皇宫的书经阁抄佛经?
还有陈知栀,居然又让她看了一场自己的笑话。
皇帝瞥了一眼跪在地上微微垂首的林婕妤,脑海里对这个婕妤的映像不是很深,于是也罚她去书经阁抄佛经了。
最后皇帝留了一句话,拂袖而去,“淑妃好生休息。”
皇帝走远后,大理寺少卿连忙去扶傅思谊起来,傅思谊一脸恨意,死死地盯着林婕妤,“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