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和明“嗯”了一声,没有应允,也没有说不应允。
来福眼巴巴的盼望着。
严和明抬脚。
来福急忙哈巴狗一般跟上。
来财带着管事的迎面走来,严和明不耐烦挥手。
管事的知道没他的事,行了礼告退。
来财急忙跟上严和明。
走路间悄悄靠近来福,伸出手来。
来福将一小锭银子塞到他手心里。
严和明忽然出声:“来财,你去查一查,佛堂闹鬼是怎么回事?”
来财将银子飞快往袖子里一藏,哆嗦一些,答应去了。
本来引严和明去佛堂,是来福答应给他银子,才办的事。
如今查,却是往哪里去查?
他又看了一眼来福,来福冲他打个手势,他心里安定下来。
严和明带着来福在严家外院转了一圈,忽然脚步就慢下来,对来福道:“你从今日起就跟着我,现在,去把你那些不干净的屁股都擦一下!”
来福见自己纳的“投名状”不管用,愣了一下。
现在不去找大少爷的茬么?
不过他机灵,赶紧感恩戴德的叩谢了严和明一番。
他先是找到那个丫头,将来财给的银子赏了她,叫她再不要声张。
那丫头长眉细眼,颇有几分姿色,娇笑着道:“你情我愿的,还拿什么银子呀?是怕我把你不行的事情说出去吗?”
来福捏了一把她的屁股,笑嘻嘻的。
来财找过来,问来福闹鬼的事情怎么办?
来福笑着道:“你就说是府里的老人说的,谁最近出了事生了病,选个年纪大的报给二少爷不就行了?”
来财忙去打听。
来福又回后罩房安置了他老娘,晚间掌灯时分,进了严和明的院子,乐呵呵的搓着手:“小的都擦干净了。”
严和明不知可否,在屋里自顾自坐着看账本。
他的随侍丫头牡丹瞥了一眼来福,冷笑着道:“二少爷哪里寻了这个鬼头鬼脑的?”
她以前与来喜搭档得了不少好处,自然是不喜欢来个生人顶替的。
严和明将账目往桌上一磕,看也不看牡丹,起身对来福道:“跟你牡丹姐姐学一学,如何伺候爷。”
牡丹擦着厚粉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尴尬至极地教来福。
等严和明重新整理了心情,歪在矮榻上看账本时,牡丹就明白了来福在二少爷院子里的地位。
她趁换茶水的机会,主动引了来福到门口说话:“来财怎么不见回来?我这脂粉还买不买了?”
严家比别的读书人家不同。
穆家苏家,男子年满十三岁,初经人事后,都是不允许留丫头伺候的,避免待久了产生感情,控制不住做出些龌蹉的事情。
若是传出去,怕是没有好女儿愿意嫁进来。
严家则不拘这个,几位爷房里都有人伺候。
不过严老太太是厉害的,她不怕爷与丫鬟有苟且,毕竟不听话的发卖了就是,反正商户人家,挣了银子就是为享受生活。
因此不至于像书礼传家的世家大族那样,规矩森严。
但是,当年严子松与表妹闹了那么一出,严家对外室和纳妾,还是有一套自己的章程。
因此,对待爷们儿近身伺候的丫鬟,都是打压居多,以免她们用心不良。
如此一来,小厮们的地位反而更高。
胡家原本的模式是严家这样,后来家里出了几位举人进士,也定了和穆苏两家一样的新规矩。
来福是个十分上道的,立刻接话道:“他有事忙去了,姐姐要是缺得急,我给您跑一趟?”
“哪里就劳得着你了?”牡丹笑眯眯的:“我去给爷换茶,茶水要七分热的。”
来福知道牡丹识时务,转风向对着自己了,笑着道:“姐姐记性真好。”
这就算是牡丹试探完成,来福与她达成共识了。
晚上牡丹伺候完严和明洗漱,来福本打算躺在地上打地铺值夜。
严和明道:“你今日先休息,多想一些关于大少爷的事情……”叫了来财值夜。
来福屁颠颠谢恩,出了角门回后罩房去了。
豆豆在他屋里跟他生病的娘聊天。
来福拍一下豆豆的肩膀:“小丫头又见长啊。”
豆豆笑嘻嘻的:“我来给大娘送药。”
“嘿,你今日来的正是时候。正好向小姐报个喜。”来福道:“小姐真是神机妙算,叫我去找来财安排,那家伙是个贪财的,不过二两银子就出卖了主子……我把大少爷供出去了,二少爷已经答应叫我近身伺候……”
豆豆高兴得很,从袖子里摸出一个红纸包来,里面是一颗红红的拇指尖大的药丸:“大夫说,吃一颗管十天是行的,只是大娘体虚,离不得,也不能耽误。”
来福给他娘服下,见他娘精神果然好一些了,才道:“小姐大恩,小的定当当牛做马报还。”
豆豆笑着说道:“小姐心善。”
来福点头表示同意,见天色晚了,又一直将豆豆送到朱雀大街才止步返回。
来福为报答穆春的慷慨,自己辞了绸缎铺子的工,索性混进严家当下人。
穆春虽觉得危险,但也知道是一颗好钉子。
因此没有反对。
既然进了严家,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穆春又教来福靠近严和明。
严和明对自己的出身耿耿于怀,自然也不喜深的严子松宠爱的严和正。他的狼子野心,穆春最清楚不过。
先是利用严家,挤掉穆家阳岐城之首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