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凌广岂会听不出胡彩月的声音,话越发多起来:“劳烦你带着她等一下,我过来瞧瞧她。”
穆春一直冷眼瞧着胡彩月谋算。
待听见穆凌广要过来时,她才开口说道:“二哥,我在这里照顾三妹妹了,你不必过来。”
穆凌广听出是穆春的声音,他顿了一顿,片刻后才说:“还是过来瞧瞧安心些。”
胡彩月面上露出得意的开心的笑容。
穆春知道她奸计得逞,必定志得意满。
胡彩月与穆凌广的那些首尾,穆春隐约猜到几分,怕是暗度陈仓已经好些时日。
如今借着这种机会也要见面,想来是干菜烈火到了如胶似漆的程度的。
先前她还想着,若是穆凌广能够难途知返,也不必闹得太大坏了胡彩月名声。
如今瞧来,胡彩月为了她那些小情谊,居然鼓动穆秋去见外男,不顾未来小姑子的清誉,其心可诛!
这样的人,怎么能让让她进穆家?
如此心计深沉、自私自利的女人,一个严氏穆家就足够受了。
更何况还是个庶女,简直是心比天高。
只是穆凌广说要过来,穆春便没了借口阻止。人家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过来看看也无妨。
穆春让玉冰扶着穆秋,将胡彩月和胡彩霞遮住,低声问道:“二位小姐不回避一下吗?”
胡彩月已经迫不及待,她几乎是想也不想就开口:“穆二哥是见过的,无妨。”
“哦?”穆春眼神像钉子一样钉在胡彩月脸上:“不知道何时见过的?见过几次?竟然已经到不用避嫌的程度了?”
胡彩月被她讥讽反问的话语说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一时想不到借口解释。
穆凌广也怕心上人离开,居然已急匆匆跨过垂花门,甚至问也不问还有谁家女眷,就大喇喇过来了。
胡彩月见了他,立时低下头,却又忍不住拿眼睛悄悄瞟他。
穆凌广一过来,见今日盛装打扮过了的胡彩月,眼睛再也挪不开,胶着在她脸上。
她二人眉目传情,书信来往已有几个月。
鸿雁传情的苦楚,那里比得上亲自见面的深情厚谊?
两个人惺惺相惜,根本就忘了穆秋还苦哈哈的哭泣。
穆春正要开口提醒,严和明尾随穆凌广而来,关切问道:“表妹,你没事吧。”
穆秋见了严和明,哭得更厉害了。
许是猜测到严和明对她有好感,不愿意在他面前失态,抽抽搭搭地居然躲避走开了。
穆凌广僵在原地,还痴痴看着胡彩月,就连穆夏也看出异样,与穆春交换了一个眼神。
严和明却上前,从腰间拿出两个锦囊来,不知道何时准备的,呈给穆春:“这两个锦囊,请穆大小姐转呈给我姑母,省得我跑一趟。”
人前话多,穆春不好拒绝了惹得与他扯皮,爽快答应下来,命玉梅收下。
“吭吭。”穆夏实在忍不住,她性子急脾气大,对穆凌广说道:“二哥,三妹都走了,你别让你的朋友们久等了。”
穆凌广如梦初醒,见胡彩月用唇语轻轻吐出两个字“走吧”,这才依依不舍地又往垂花门过去。
胡彩月心里甜如蜜,笑意盈盈地追着穆秋过去。
胡彩霞跟着闹了一场什么都没得到,气愤不已。
穆秋重新梳洗匀面,又换了新衣裳出来时,恶狠狠地盯着穆夏,似乎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一般。
只是因在胡家,她到底忍住了没发作,与胡彩月窃窃私语起来。
胡彩月瞧出来她与穆夏不和气,为了讨好她便问道:“我瞧着你二姐不大喜欢你。”
穆秋闷闷地,一股怨气没出发,将前几次穆夏掌掴她、还有剪烂她的衣裳等事情都和盘托出,隐去了其中的关键之处,直说得眼泪汪汪,似有天大的委屈一般。
胡彩月便冷笑道:“不过也是个空心葫芦,瞧她猖狂的,还以为多厉害的手段呢。”她想了一想,握住穆秋的手:“好妹妹,快别哭了,等一会儿我给你一个好东西。”
穆秋眼前一亮,忙问是什么。
胡彩月故作神秘,在她耳边悄声说了一番。
外间传饭,胡彩月作为庶出之女,是没资格上席面的。
她依依不舍送了穆秋去了宴客的花厅,折身回来,瞧见一抹熟悉的身影,从拐角处走出来。
却是今日没怎么露面的胡彩玉。
毕竟是胡三太太宴客,胡彩玉没什么效力的地方,难得清闲。
与胡彩月打了招呼,胡彩玉兴致不高地走了。
胡彩霞从她刚才拐角的地方钻出来,与胡彩月撞个正着,被她一把抓住:“她躲在这里干什么?”
“呵呵。既然你问及,别怪我不给她保密。”胡彩霞神秘而又得意。
方才她闷闷不乐,还是想找机会为自己寻求一门婚事,外男见不到,便在内院瞧那些认识的太太们,想好好表现一番,给人留个深刻的印象。
却瞧见胡彩玉悄摸地走出来三拐五弯的到了僻静地方,见了一个人。
“谁?”胡彩月心里直打鼓,她直觉这个人肯定是男人。
“严家俊朗非凡的二少爷。”胡彩霞伸出手摊开:“欲知后情如何,十两银子。”
“好姐姐,你说完嘛。”胡彩月嘟哝:“我哪里有这么多银子?”
胡彩霞卖个关子,再不肯说。
胡彩月从腰间掏出一笑锭银子,约莫五钱重,往她手心里重重一拍:“爱说不说!”
胡彩霞得了银子,知道胡彩月跟她一样,也是穷光蛋,继续开口道:“她二人说了一些话,我离得远没听清楚。”
啊?胡彩月恨不能抢回自己的五钱银子。
“那是私会还是什么?”
“我哪里知道?”
胡彩霞说道:“不过他们站得挺远,周围也有小厮丫鬟跟着,私会倒是不像。”
胡彩月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不肯再浪费时间与胡彩霞鬼扯,起身回屋去了。
胡彩霞将五钱银子小心塞进荷包,对跟着的丫鬟冬儿说道:“你这几日,小心留意她的行踪。”
冬儿撇撇嘴:“她是谁?小姐总要把话说清楚才是。”
“死妮子!”胡彩霞狠狠捏冬儿的胳膊一把:“就是胡彩玉,胡彩玉!”
冬儿疼地龇牙咧嘴:“屋子里就我一个丫鬟,又要收拾又要伺候,哪里得空去盯人?”
“真是白养活你们了。”胡彩霞作庶女的日子不好过,所以才一门心思想要自己寻亲事找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