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出来后又担忧的睡不着觉。
人家却是早有张良计,高枕无忧,只等事成。
穆春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道:“你好好养胎吧。说起来,你我本来就不是特别亲近。是我自己,见你怀孕,就起了恻隐之心。”
是啊,穆春是真的忘记了。
先前穆樱在穆家待嫁,她们本是泛泛之交。穆樱又爱说教,她后来就躲着她。
从穆樱说她怀孕开始,穆春因为上一世失去的那个胎儿,心里就不由自主对穆樱亲近起来。
是真正希望她能够平安生产的。
也才着了她的道儿。
她甚至没有立场去指责穆樱什么。
上一世,她若是有穆樱这等心计,这等自保的手段,也不会活活被打死在长街,一尸两命。
一时真不知道怪自己,还是怪穆樱,只好留下一句:“你好好安胎。”便逃也似的离了北院。
“你叫豆豆去看看,阳岐城有没有严家的地下钱庄?”穆春道:“若是没有,就叫她问问严家哪一家钱庄的掌柜比较贪财。”
玉梅疑问着:“大小姐这是要?”
“我在严家受的欺侮,岂能白白吃这个闷亏?严氏,不过是第一个。”穆春冷笑着:“你去办吧,叫豆豆小心些。”
说的是让豆豆去办,她一个小女娃娃家的,哪里有那个能耐,不过是去来福家里走一趟。
来福如今跟来禄一同在严和明跟前当差,起初还是颇得信任,后来到底不如来禄是家生的奴才,渐渐离了核心。
他几次跟穆春请罪,穆春笑着说道:“这样也好,离得远些,省得露出马脚,连累你。”
来福自此对穆春更加忠心。
少顷,玉梅吩咐完豆豆,又进来回话:“大小姐,慧娘和田来顺托大力带信,问他们什么时候离开田庄回来。”
那田庄卖给了方之询,她二人便不必守着田庄。
方之询不急着过户,只将穆春手上的地契收了,衙门里的名字却还是穆春的。
因此,本来穆春已经安排慧娘回来伺候,田来顺以后就跟着穆文忠当差的,此刻却也不急于一时。
便跟玉梅说道:“你叫她二人稍稍等待。也不知道方公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银子给了却不收田,还是教他们先替方公子看些时日吧。”
玉梅便转告车夫大力,叫他下次去给慧娘他们送米粮时告诉他们一声。
“大小姐何不把来顺和慧娘都叫回来?如今府里您管事,许多老人根本不听您的,正是缺人手的时候。”玉梅建议:“他两个放在那里,无非就是给方公子干活了。”
“一万两方公子眼睛都没眨就送了过来,除了地契,却又不着急正式过户,咱们也别小家子气。两个人而已,替他多看看也没事,万一有人误闯……目前还没银货两清,岂不是对不住人家方公子……”
玉梅诧异:“大小姐,你何时会替方公子着想了?”
穆春自己也有些哑然,半响才道:“我不会做生意,但是想来,真诚一些总是没有坏处吧。”
她对自己这样解释,玉梅也只好信了。
翌日一早,跟着豆豆带回来的消息,穆春揣着一万两的银票,进了严家在阳岐城排名第二的钱庄,花了十两银子,见到了于掌柜。
掌柜见是个娇滴滴的小姑娘,笑问她有什么事情。
穆春也不隐瞒。
玉梅就笑:“这是穆家大小姐,于掌柜怕是贵人多忘事了,之前有见过的。”
于掌柜哪里记得起来,别说有些宴会他没有资格出席,就算是出席也是远远看着的,怎么能靠近女眷?
只是玉梅这样说,少不得客套起来:“难怪老朽瞧着眼熟呢,不知道穆小姐有何指教?”
“哦。”穆春坐下来,等下人上了茶,环顾打量了一圈这钱庄内阁的陈设,见古色古香,别有韵味。
笑着道:“我刚从楚州回来……”
于掌柜更加纳闷,疑惑不解。
穆春居然说到了别处去:“我来了有一会儿了,在钱庄外头站了一盏茶的功夫。这边存银子兑银子的生意,只能算是平常。”
于掌柜汗颜道:“让大小姐见笑了,阳岐城小,有钱人就那么几个,更多的是零星的存户,因此进出账目也小。”
“那就是了。”穆春笑着道:“我在楚州,见着不过贵钱庄还要小一半的钱庄,也在那里站了一炷香的时间,你知道,前前后后,就那么一会儿,竟然有上千两银子的进出。”
“哦。”于掌柜来了兴致,他问道:“楚州有钱人多呀?只是不知道是存还是兑?”
“什么存啊,兑的,我没开过钱庄,并不知道。”穆春笑着用帕子掩一下嘴角:“我见钱庄生意这样好做,就花了点银子,问问店里的二掌柜,说我要是在阳岐城开钱庄,怎么能做到这样好的生意呢?”
“那掌柜的怎么说?”于掌柜还是很想将生意扩大的。
穆春就悄声看看周围,于掌柜将店小二遣了出去。
穆春才道:“那掌柜收了我的钱,见我不过一个小姑娘,成不了什么事情,因此便道‘不过是万两银子的本钱开钱庄,干的是地下高利息放钱的生意’。”
她如此一说,于掌柜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地下钱庄利滚利,一本万利的买卖,他作为阳岐城严家钱庄第二号的掌柜,若是说不知道,那也太矫情了。
但是也仅限于知道而已,这是违法的买卖。
他极为谨慎,因此问道:“那大小姐今日所来……”
“我有一万两,想问问掌柜的,咱们阳岐城能不能也做这样的生意?”穆春眼里荡漾着笑意:“别的于掌柜不必担心。我知道这是犯法的生意,但是富贵险中求嘛。我与许大人的女儿交好,只要不是人命官司,我都能搞得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