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诚一路拉着他进了楼梯间,看着他那张拽拽的脸,气不打一处来,劈头盖脸一顿骂,“你子是个漏斗么,我跟你讲的全当耳旁风是吧。”
穆勋薄唇微掀,还没开口,就被对方抢了先,“我知道你又要跟我什么,她就是我想要的东西,你就是我雇的干活的。”
穆勋挑眉,“你很有自知之明。”
赵明诚眼一瞪,一病例招呼上去,“导师跟你讲话呢,别给我『插』嘴!态度认真一点懂不懂。”
他从口袋里掏出杯子,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一副赵医生课堂开课聊样子,一本正经地胡袄,“且不人家是个姑娘,是个人,退一万步,就算人家是样你想要的东西,打个最简单的比方吧,是你想拿下的项目,你这不也要从这个项目本身出发么。”
穆勋点零头,“有点意思,继续。”
赵明诚将病例往楼梯上一丢,大喇喇坐下,拍拍旁边的地,“坐啊,你不坐我坐,手术一都是站着,腿有点hold不住。”
穆勋不动。
赵明诚半靠在墙壁上,转头问道,“你能什么都由着自己『性』子来么?”
“你能简单明霖么?”
“我简单明霖过了,关键是你听不懂人话。”赵明诚边喝水边大摇其头,作痛心疾首状。“不过你一时转变不过来也是可以理解的。”
“讲重点。”
“我你这人。我做了一手术,刚从台上下来,就要这么劳心劳力地跟你在这儿传授经验,啊不,解决问题,你就不能对我态度好点?”
穆勋在他身侧坐下,很耿直地道,“不能,照顾你的脖子已经牺牲了我的衣服。”
赵明诚气结,“从前那个从土里抓条蚯蚓都能高兴半的屁孩呢,是被你吃了么,恩?!”
穆勋望着远方,淡淡道,“恩,被吃了。”
赵明诚黯然,沉默良久,才开口道,“木头,我知道这些年里,你把自己藏得深了……”
他叹了口气继续道,“我知道你需要这样的铠甲来保护自己。”
渐渐暗下来的际,月亮只留一个浅淡的剪影,他望着那疏淡的月亮,淡淡道,“但是,如果你一直以这样一副冷冰冰的铠甲示人,得到的回应也只会是一片冰冷。”
“人是将心比心的”,他手指摩搓着盖子,“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适合这一条,但是很多事情,不是看值不值得,是看你愿不愿意的。”
“人非草木,草木尚且需要考虑它的生长环境来调整养护策略,更何况是个活生生的人。你若不能卸下心防将心比心,认真地站在对方的角度看问题,又怎么能期待他人真诚以待敞开心扉呢?”
穆勋眸光一黯,没有再出言反驳。
“当然,卸下心防是有危险的,但是就跟项目一样,高风险高收益,只看你愿不愿意投入了。”
穆勋不语,但赵明诚也不再多嘴。
他知道,从前的那个男孩只是被关在了内心深处,而让他从角落里慢慢走出来,是需要时间的。
两人静静地做了许久,直到赵明诚的肚子欢快地唱起了空城计。
赵明诚『摸』了『摸』瘪着的肚子,“穆总,今晚饭哪里吃啊?辅导这么多,犒赏一下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