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后院住所,白色挽联贴于门房两道,妇人与一幼童瘫坐于黑棺之前,前方烧过的黑色灰烬被冷风吹起,卷起一股寒意。
到了夜晚,凭吊的人终于散完了,院中忙活的小厮,伺候的丫鬟等,有条不紊的迅速汇集起来,然后在老翁的示意下,立刻开棺。
“胸腹之上,一共八道外伤,肉卷向外,疑似利刃所致。”
“头颅无恙,后脑有淤青,疑似重器敲击所致。”
“四肢咽喉皆有外伤,手臂处有一小洞……”
“呼呼~”
“味道清淡,附有香味,见银变色,剧毒之物,疑似唤神液,一种乱人神魂的毒物……”
“…………”
“统领,这人死前受过折磨,或许死之前神智已经被摧毁,凭借着最后本能,咬舌自尽的……”
“下去吧……”
“是。”
另一边,副统领招呼过人手,听了一段消息,然后又让他们按着计划行事。
至于其他,则一无所获,似乎是个老手,没有留下丝毫线索,除了一具尸体,其他的线索少的可怜。
“大人,对方明显是想引蛇出洞,我们……”手下人迟疑道。
“哦?为什么送货上门是吗?”副统领又接着说道:“我们又何尝不是在引蛇出洞呢……”
“是!”
一群人在此住了三天,宛若普通人一样,停棺,守夜,然后发丧入土。
但是,一连三天,来往的人群中,没有任何可疑的人出现,这让所有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直到入土后,妇人与老翁卖掉了酒楼,拿着一笔钱,带着哀伤的心情回了老家。
一行人走得很慢,相熟的人也报以同情之意,送出城后才有回散的。
黑夜来临,一处隐蔽的地道之中,一群人蹲在这里已经三天了,除了前方的坟墓中多了一个新坟外,再无其他人影。
“都打起精神来,谁要是挨不住,就给自己来上一下……”
一个人影小声提醒道,其余两人瞬间便清醒了许多。
一个时辰后,天色已经有些朦胧了,不出两个时辰,天都该亮了。
“来了……”
一道细微的响动从地面传来,蹲守的三人惊醒,然后一动不动的看着四周,避免眼神直视前方,只能用余光探查。
“挖开!”
“是。”
是两个黑衣人。
来到新立的坟前,熟门熟路的开始挖掘起来,不到一刻钟,一口漆黑大棺便出现在两人眼前。
取出匕首,依次起开铆钉,揭开棺盖,一个熟悉的面孔出现。
“大人,尸体还在,或许我们猜错了?”黑衣人迟疑了一下,说道:“不管错没错,如今人死了,不是也是了。”
“是。”
另一个黑衣人显然也知道只有这样,才是最好的结果。
两人将棺材重新钉上,又盖上泥土,恢复原样后,清除了四周的所有痕迹,才慢慢退走了。
“大人,有收获了……”
一处小院中,正闭眼养神的李毁睁开眼睛,手按在剑柄之上,通红眼眸注视来人片刻,然后浑身的气势又松懈下来,沉默了片刻之后继而说道:“知道了,带路吧。对了,吩咐一声,让手底下的人把带出来的家伙都带过上,这一次我亲自伺候。”
“是!”黑衣禁卫应声,然后看了自家统领一眼,浑身一抖,差点没绷住。
大齐都城郊外的荒野之中,寒冬中的山林间响起一声清脆鸟鸣,片刻后又响了起来,交相呼应。
一间临时扩充的石室内,十余个浑身散发着血腥气息,气息奄奄的人被束缚在石壁上,脑袋无力的垂下。
一卷记载很详细的纸张被李毁握在手里,看完了上面记载的信息他的眉头一皱。
手底下人见状,自觉的将身后的家伙事都拿了出来,摆放整齐。
“你们都出去吧。”
“诺……”
得了命令,手底下的人虽然早就想走了,但是步伐却不紧不慢的。
还未走出石室,一道惨无人道的哀嚎声响了起来,迫人心神,所有见过自家统领手段的人,莫不头皮发麻,后背发凉。
在统领手下,死或许是最轻松的一种罪罚。
一天一夜后,李毁从石室中走了出来,目光疲惫,却杀气腾腾。
“传回老家,另外再调派一些人手过来,我有大用。”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