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中想起了诸子百家被众多大宗师围攻之时的场景,还有天下第一杀手,大宗师无夜临死前说的那番话,他的目光也不由自主的看向了龙椅上的夏帝。
但是紧接着,他又摇了摇头,如果夏帝有这般雄心,那么四国之间的国力,早就不是这般了。
大夏的实力,军事、经济等也不是眼下这般,不好不坏的了。
叶苏成停顿了片刻,然后继续开口说道。
“如果此时大夏出兵从背后偷袭,三蛮人必定会承受重重一击,但是三蛮人可是还有近四十万的后续援兵呢?”
“万一三蛮人怒急,联合古狄人一同攻夏呢?大夏还能再如现在这般,抵御住如此庞大的压力呢?”
“而且,三蛮人虽然蛮野粗俗,但是他们的宗师、大宗师数量,也有数十之多,我们不能小视。”
“老太傅……”
听闻此处,朝堂上的众臣已经震惊了,目光在大周特使身上和叶苏成身上来回折腾。
“老臣不赞同出兵。”
叶苏成的最后一句话,让朝中的众多大臣们目瞪口呆。
而大周的特使三人,已经被叶苏成的这句话给惊到了。
毕竟,他们很清楚叶苏成在大夏朝堂的重量,如果他不赞同出兵,即便是夏帝自己,也不好反驳。
可是,老太傅叶苏成为何会反驳呢?
要知道,当年大周的那位女帝还没登位前,可是在他门下学习了三年之久,是名副其实的师徒关系。
而且久叶苏成被三蛮暗杀,重伤垂死,大周女帝闻言,也同样下了不惜代价的帝令。
谁也不知道老太傅心中是何想法。
但是,在老太傅开口表态之后,朝堂上的文武大臣皆都沉默不语了,然后静待夏帝决断。
就连一心只做吃瓜人的李衍景,此刻也处于浓浓的震撼之中。
然后,他似乎明白了什么,看了一眼夏帝,又看了一眼叶苏成,又扫视了大周特使三人,然后又沉默不语。
这些事,跟他关系不大。
另一边,龙椅上,夏帝听闻叶苏成的这番话,脸上依旧显露出震惊的神色,但是心中却已经早已知道了这个结果。
沉默了片刻,夏帝的脸上显露出沉重的神色,看了大周特使三人的脸面一眼,然后开口说道:“此事暂缓,容后再议,大周特使也别心急,且先回去等待一二。”
“退朝!”
“…………”
夏帝心中大爽,朝中众臣心中虽然想法各有不同,但是此刻却也只能如此了。
而最难受的,莫过于大周特使三人了。
他们心中已经明白,众多大臣心中也已经明白,夏帝心意已决,不然也不会在叶苏成说出口以后,就如此匆匆的将话语定下,然后退朝了。
“老太傅,陛下有请……”
“…………”
跟着王永年朝着宫廷内里而去。
御花园中,夏帝早已经等候在此,他的目光中依旧沉稳,待看到随着王永年进来的叶苏成后,他的目光中有着一丝动容。
“师傅!”
叶苏成到来,夏帝屏退了众人,只剩下两人以后,身为帝王之尊的他,此刻竟然朝着叶苏成跪了下去。
“陛下,不可!”
叶苏成大吃一惊,然后将夏帝扶起,却感觉手上传来沉沉的感觉,夏帝的身躯纹丝不动。
“咚!”
夏帝的额头重重磕在地上,发出清脆声响。
扣了三下,他才在叶苏成的扶持下起身。
“何需如此!”
“…………”
面对叶苏成的叹息,夏帝心中一动,情绪有了些许松辙。
“或者,这一刻我才像个人?”
这样的念头一闪而过,仿佛又回到了刚拜师之时的那般。
脑海中闪现出许多画面,然后一截断困的锦绣,一支残臂,一块金色面具,以及许许多多让他难以忘却的画面。
拉着老太傅的手,夏帝才感叹道,师傅真的老了,手上都已经出现了褶皱。
“师傅为我做了许多,如今还要替我背负这天下骂名,我心中有愧。”
“陛不必如此,身为臣子,主辱臣死,只是一些骂名而已,这又算什么呢。”
“对了,师傅,听说无双也启程前往北境而去了?”
“呵呵,两日前出发的,相必此刻已经到达了北境了吧。”
“好啊,我大夏有如此少年,必定能够成就大业……”
御花园中,夏帝跟叶苏成在闲聊着。
偌大的皇宫中,后宫除了皇后一人,妃嫔三五人,未成年的皇子公主五人,然后便只是宫中的太监宫娥之类的了。
夏帝如果想找人倾诉,多数时候也只是很王永年以及禁卫统领李毁唠叨几句而已。
第二日一早,朝堂上王永年在宣读着夏帝的旨意,大周的特使清间郡王周武清捏着手指,然后带着使团出了京都,朝着大周国境而去。
朝堂退散后,一则消息也在民间缓缓传播开来。
大周被百万大军围困,危在旦夕,大周女帝派遣特使出夏,请求援兵,但是却在朝堂上被叶老太傅当着大周特使的面,出言否决。
第二日,夏帝便做出了与老太傅态度一致的旨意。
朝堂上,很多人摇头叹息,然后又默不作声,他们都明白,但是却不能说而已。
仅仅是私底下议论一二,叶已经是大忌了。
民间对于这一消息的反应还有些迟钝,并未有多大的反响,但是诸子百家,已经大夏世家等等,皆已经有了明确的理解。
不同的人对于这件事,也有些不一样的看法,但是这世界上,聪明人却永远不缺。
“先生可有什么要教于我?”
“公爷,眼下情况已经明了,如果想更进一步,您需要有所动作了。”
“哦?何为?”
“陛下手中的刀,少了一些。”
“此事容我想想……”
大夏文院之中,刚稳固了大宗师境界,龙孝文便召集了几位副院长,以及其余资深练习博士等汇聚在至圣宫中。
“院长,老院长此举,妥否?”
“不知。师傅做出此举,应该有他自己的考虑……”
“沧海,你有多久没有看望师傅他老人家了?”
“回院长,已有三月有余……”
“嗯,此举不妥,明日你代我去府上看望一下师傅吧。”
“好!”
文沧海神色凝重的应道,然后一言不发。
在至圣宫门外,一个儒生此刻正手举着酒壶,张着嘴,举止轻浮,但是路过的儒家弟子却都不敢上前呵斥阻止。
“沧源,身为儒家弟子,为何如此不顾礼义廉耻!”
“呵呵……哈哈……礼义廉耻……哈哈”
回头看了来人一眼,文沧源口中发出癫狂的笑声,然后又喝了一口酒,步伐摇晃的走出了大夏文院之中。
文沧海皱了皱眉,却没有上前追回文沧源的想法,只是在原地停留了片刻,也走出了文院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