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炅王府送来大姐的尸首,阿爹看见鲜血淋漓的大姐,被一张破竹席裹着送进来,当时就晕过去了。
等大夫将他救醒,炅王府的管家木着脸,将大姐出墙被捉奸的事情告诉了阿爹……
他喊了句‘不可能’人便又厥过去了。
大夫无法,只得用银针将人扎醒,并交代她,有什么要说的、要问的,赶紧说、赶紧问,然后摇着头,提着药箱走了。
“我身后所有财产……都是你的!”
阿爹双目浑浊的看着她,眼睛里闪烁的全是对生的渴望,“大娘的事,无从考证,你也不必与炅王对峙。
事情闹大了,对你的名声也不好……我……将我葬在祖坟之中,靠北的位置……对你好……”
“嗝喽!”
她亲眼看着阿爹咽气,却无能为力,一时茫然无措,回身看向自己的夫君,却捕捉到他脸上的一丝不耐与厌烦。
同一天出现两具尸体……他怕是觉得晦气吧!
她只得找来管家,安排丧事,阿爹要求入祖坟,属于土葬,也是厚葬。
这是一笔不菲的支出!
阿爹还活着的时候,家里不过勉强度日,各处进项都不多,有些家产已经变卖换银两填补各处的窟窿。
土葬处处都要银子,如何能满足阿爹风光大葬需求?
阿姐那边要等阿爹下葬后,才能大敛入棺材,且只能行火葬,请些寺院僧人为其超度。
管家拿着手里的预算,愁的眉头就没打开过……这点钱儿,别说土葬,火葬都买不到上好的棺材。
阿郎为官多年,家底儿不至于如此薄,与二娘子商量,是否还可以再加些,免得阿郎入殓寒酸,让旁人看了笑话。
宋二娘眼含泪水的看着管家,遗憾又可怜的摇了摇头……让旁人笑话一个死人,总比日后笑话她强!
夫君对她不是处子之身一直耿耿于怀,一般入赘的郎君是不能有妾室的,为了平息他心中的不满,她已经为他抬了两房妾室,且还有一个庶子,姓的也是他的姓。
要是家财都用到了阿爹的葬礼上,日后她便没了安身立命的本钱,如何能压得住后院儿的小妖精儿?
逝者已矣,她还要活着!
于是,便有了今天一两银子请的司仪,餐桌上的清汤寡水,灵堂中的纸人木马都是贫苦百姓才会用的,棺材也是普通的杨木……
她不在乎旁人的指指点点,只要她能过的好,阿爹是不会怪她的!
从小她就是最得宠的孩子,阿姐陷害她失去了这么多,做为一家之主的阿爹,多补偿她一些家产,也是合情合理的。
看着前面缓缓慢行的三娘,心中不是没有嫉妒、没有畏惧,可面前的财务危机已经让她失去了理智……今天必须在宋三娘身上挖出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