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莫要哭。我……”这是她第二次在他面前落泪，想了想的确是自己欺负了她。他软下了性子，瞧她这样梨花带雨的样子惹的他心头一揪。他掏出怀中的帕子，柔声道：“我不走就是了，你把眼泪擦了吧。”

赵玲珑接过他的帕子，将泪水抹去，带着鼻音委屈的说：“今晚你打个地铺睡，我睡床。”说罢，她将帕子一把扔回他身上。

楚江楼的小二倒是勤快，一会儿功夫热水便就送了上来。辛长年帮着把热水倒入浴桶中，然后试了试水温。“你这一路不容易，泡一泡热汤，身子会舒服许多。我这出去给你守着门儿，你在里头不用担心。”说完，他就主动出去将门关紧。他站在房门口，靠在长廊边的栅栏上，看着酒楼底楼吃饭的宾客。

楼下有一桌坐了一群北方人，为首的男子大概是喝多了，他拍了拍桌子，端起酒杯大喊：“我他娘怕过谁！我可是帮王宰相办过事儿的。”

“嚯！啥事儿啊？”桌子上看热闹的人问。

那醉酒的壮汉打了个酒嗝，痴痴笑着，然后低下身子，好似是想说悄悄话一般。他眯着眼，食指放在嘴前，“嘘，前些日子我跟着刑部当差的兄弟们儿出去干了一场私活。一场大大的私活！”他不等旁人问，自己说：“你们知道是什么吗？”

边上的酒友听到是私活，就竖起耳朵，“难不成是湖州那寺庙？这坊间传闻是辛德珏藏身之处，皇帝生气他躲避十八年不回京，所以让人砍了那群秃驴。”

那醉汉伸出手，大幅度摇摆，“不是皇帝！是王宰相！他在找兵符！对！就是辛德珏十万精兵的兵符！”

一旁的人听到这里，赶紧站起来将他的嘴巴捂住，眼里泛着冷光，“你他妈的不要命了！这事儿说出来你死不打紧，万一连累我们这些兄弟怎么办！”同桌的人端起一杯茶水就往他脸上泼，“议论皇帝可以，可王宰相是万分不能随意妄论的！我看你是喝糊涂了！”

这一幕悉数尽收辛长年眼底，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这眼前就送上门来了。他侧了侧脑袋，看到了这人的相貌，将他牢牢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