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一番操练后,向承年端了一碗扣肉走向辛长年,他见辛长年吃的清淡,便问:“当真是一口肉也不吃?”他见他每日都花大力气刻苦练兵,若是不吃肉食怕是要虚了。“反正不在福照寺了,吃一口肉对身体也好。辛公子总吃素的,身子骨经不住这般用。”
辛长年知道他是好意,他扒拉一口饭,摇头说:“我这香干炒豆子也挺下饭的。饭吃多了,不饿着就行。”说罢,他夹了一筷子香干拌着饭大口的吃起来。
他的饭量的确是比以前大了不少,可总是吃素的就是觉得营养不够。向承年摸了摸鼻子,他将扣肉挪动到自己面前。“公子现在吃辣子倒是厉害,我记得您以前不吃的。”想起那次吃的浆水面,他硬着头皮吃下去后辣的眼中泪花都要出来了。向承年将扣肉碗端起,把肉汁浇在饭上,一边用筷子搅和米饭和汤汁一边说:“军营里的素菜炒的滋味都一般,火头兵只管把菜炒熟。公子要是有特别想吃的素菜可以交代下去,给您特意准备倒也不是什么麻烦事。”
端起菜汤,辛长年喝了一大口将食道里的食物冲下去。他知道向承年是在关心自己,浅笑说道:“向兄的心意我知道,但是军营里头还是不要搞这些特殊的比较好,不然难以服众。再说,这些餐饭滋味还是可以的,只要能吃饱就行。”
说起搞特殊,向承年嘴里的扣肉就是他‘搞特殊’弄来的。营地里的肉少不说,还特别没有滋味。他昨儿关照火头兵去给他开个小灶,这不,今天吃上了扣肉。他嚼着嘴里肥瘦相间的五花肉,扒拉一口饭,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说这眼前的人不但吃素,这心也是白菜馅儿的。“您说的有道理。”咽下一口饭,他都觉得对方是在影射自己。
辛长年看他低着头一口肉一口饭吃的尽心,便就不打扰。他站起身,拿起用过的碗筷,与他说:“向兄慢点吃,我用好了。”
“诶,好。”向承年从扣肉饭里抬起头,应和道:“辛公子慢走啊。”送别对方,他低头想继续扒饭的时候,想起还有事儿没说。筷子都来不及放下,他赶紧起身将人拦住带回来。嘴里的肉和饭阻碍了他说话,他瞪大眼睛示意他千万别走。
辛长年坐回位置上,将他手边的汤给他挪过去,安抚他慢些,“你喝口汤,别噎着。”
向承年摇了摇头,他不要喝汤。嘴里的食物下了食道,他压低声音赶紧说:“京城那里来人了,昨儿就从京兆府离开了,向着兰州方向。”赵王连夜送密信,将这消息带来。
京城的人听向承年说起过,是禁军的教头与王进的人一块儿来的。他皱眉问道:“武王赵王没把人拦着?”
向承年一副见鬼的模样,他摆手厉声说:“禁军是皇帝的人,他们俩当着人的面儿不给皇帝的面子?你以为柳刀的事情还能再来一次?”
“柳刀?”辛长年听出了一些味儿,他双手抱胸,眯着眼儿问他,“是你做得?你不是当时说赶着回兰州给九王爷报信?”这么一提醒,这些事儿算是能串在一起了。
一着急,说漏嘴了。向承年夹了一块大肉往嘴里塞,他一边吃一边掩饰的说:“哪里的事情,辛公子开什么玩笑?柳刀的死您是知道的,当时还报官了。我就是这么一比喻,您别多想。”他这慌乱的说辞闹得他额头都要冒汗。扒拉两口饭,他转回刚才的话题说:“那教头不是什么聪明人,这一路让世孙和赵王惯的以为自己是天王老子了,况且他身边还有鄂州府衙的人跟着。”
越是这么说,辛长年越是确定柳刀就是向承年他们处理的,也许还有武王的孙子推波阻拦。他见他一副不可言说的模样便不多做追问,毕竟人死不能复生,如今追究了也无用。他问道:“他们来兰州就是为了带走我和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