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事?铁木拓的每一天都是难的,区别只是他能承受与否。他将东西摆好,看到外头烧水的壶已经冒烟了,便出去赶紧将水壶提起放在门口的石板地上。他进屋到桌边拿了一个茶碗,温声说道:“我去给你倒一碗茶水。”他其实也看到她了。想在书局寻一份杂货做,只是那小厮将他赶了出来。正巧这狼狈的模样让她瞧见了,他能说什么?他什么也不能说,只能装作没有看见离开。
他是在回避这个话题吗?温慈慈感觉到他在忍耐,虽然表现出是一个温润的人,可他的性子却是十分的隐忍。她不知道他遇到过什么,也不知道过去他的生活,更不知他该如何面对以后,只是觉得他总是有些多的话不愿意说。“你不必这样苛待自己,若是有不如意的可以与我说,兴许我能帮上呢?”
“大小姐是个好人。”铁木拓将茶碗放到她面前,“我没有什么困难,只是还在寻觅。应该快了,我会很快就离开。”他应该比这府里的任何人都想要离开,他不喜欢欠着人的感觉,就算这个院子是他母亲与他在这世间唯一的住处,是他自小成长的地方。
温慈慈见茶碗里就是一杯刚煮好的开水,她知他并没有茶叶这些招待人东西。“我不是在催你,只是问一下。你不要多想。”若不是开水太烫,她定是会端起来喝一口的。“住处可有眉目?”她抬头问道。
铁木拓脸上挂着微笑,对上她的视线,眼里一瞬落寞,而后又恢复。他浅浅摇头,说:“还在寻。杭州城里的租金太贵,我想去寻到乡下去,或者到其他的地方也是可以的。”在杭州城里,一间屋子一个月的租金就要一两银子,这对于他来说太贵了,他出不起。
“去乡下做什么?乡下偏僻又不好到城里来做工。每日起早贪黑的可是要将身子累垮?”温慈慈才从湖州来,她不能理解这生长在杭州城的前朝皇亲怎么会想到搬去乡下住?她摇头,满脸觉得他这提议不合理,“明日我陪你去城里看看吧。府中下人也是租住在城里的,他们能住得,你也是应该可以的。”
话虽如此,可他手中没有足够的银钱,就算明日找到了合适的屋子他出不了钱也不过是白搭。显然这个好意他又要拒绝了。
温慈慈看他这模样就是不同意,便赶紧抢在他开口前说:“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但我不同意你的想法。我觉得,你得听我的,明日辰时我与你在府门口见。”见他一副无奈的模样,她怕他又要开口说‘不行’,赶紧站起身堵住他的话,“我们就这么说定了,明日辰时府门口见。天色不早,我就先走了。”
“诶。”铁木拓真是拿她没有办法,他连忙追出去,将她拉住。本是要问她这般是为了什么的,可见她瞪着自己的别扭劲儿,只能低头认输。“明日辰时你来我院子门口,从后门出去。走前门怕是要惹闲话。”
府中还有后门?温慈慈倒是真不知道这事儿。她也不管这前门后门的,反正他是答应一道儿出去了。她点头应下,“行,那就说好了。你可千万不要放我鸽子。”
铁木拓轻笑点头,“我不会食言的。”随即他便松开手,叮嘱她路上小心。
温禧禧回屋后翻看今日买的书,怎么瞧都觉得不满意,她便想着让温慈慈明日再陪她出去买。特意亲自走到自家大姐屋门口,见里头烛火亮着,可是推开门没见到人影。明明吃好饭见她回了屋子,怎么就没人了?温禧禧就坐在温慈慈屋内等她回来。
这一回来就看见温禧禧支着脑袋坐在桌边,小脑袋一点一点的。温慈慈走到她身边,推了推,说:“要睡觉回自己屋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