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帕子上有一股淡淡的桂花香,虽然只是一块棉麻的方帕子,可却就像他的人一样温润又坚韧。温慈慈接过他的帕子,轻轻将额头的汗水掩去,那淡淡的桂花味在她的鼻尖飘着。“没吃呢,想一会儿出去买着吃。”其实,她是偷着出去的。况且,辰时还太早,院子里还没有人起来,她若是提前叫了吃食只怕会让人发现。
“那走吧,一会儿出去买一个包子吃。”铁木拓放慢脚步,带着她从后门出去。那后门藏在下人进府的偏门不远的地方,只是有几棵树挡住了。他轻轻将小门推开,然后弯下腰先出去。
温慈慈显然是不知道府里有这么一个地儿,此处杂草丛生,就连蚊虫也是格外多。看着眼前飞来飞去的虫子,她嫌恶的皱起五官,双手不住的将它们挥走。抬起裙摆,她见地上还算好,并不是烂泥地。“你是怎么知道这个后门的?”踩过地上的枯树枝,她问道。
铁木拓伸出手,“握着我的手,我扶着你。”右手牵着她,左手替她将头上的枝丫挪开,带着她大步跨出去。到了外头,他看她的发间留下了几片叶子,一瞬觉得好笑,“别动。”替她将头上的枯树叶拿下给她看。
“是槐树的叶子。”温慈慈看那圆圆的叶片,笑着说:“五月槐花香,这算算日子差不多了呢。”她伸出手接过他手中的小叶片,拿在手上看了几眼又还给他。“你常走这个后门吗?”他还没有说他是怎么知道这个后门的。
铁木拓不露声色的松开握着她的手,走到她身前带路。“我过去一直走这里,所以我知道。”他在这宅子里一直是一个特殊的存在,他从不被允许走正门,所以便就寻到了自己独有的出入方法。
温慈慈跟着他的脚步,她走到他身旁。感觉到手中还握着刚才他给的帕子,只是那帕子已经脏了。她将帕子收起,想着洗干净了再还也不迟。“为什么一直走后门?我听人说你也是算皇亲贵胄的,正门怎么就走不得了?”她好奇,便追着问。
这不是什么秘密,铁木啸知她没有恶意,他也坦荡,“血统不纯,上不了台面。也就大小姐你会说我是皇亲贵胄。”他轻笑一声,不知是否在自嘲,“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如今是大明朝,我这旧朝代的人能在杭州城活着也已经知足了。”
“他们待你不好?”温慈慈听得出他是难过的,甚至应该是一直都活的不那么高兴。她抬眼看他,面色依然淡然,可是她却听着不那么开心。“过去你是怎么活的?”
她的问题好多,多的他不愿意去回忆。可是她又是那样纯真的一个姑娘,他不想让她觉得自己怪异。也罢,能遇上她也是缘分吧,他心中暗想。“没有人待我不好,我随我娘住在那个院子里。我娘在的时候,她会做一些绣活来过日子。她走了之后,我便一直在府中打杂,这样我一日两餐总是能吃上的。”他并没有说,他其实一直都在准备考科举,为自己的以后着想。一朝元灭,他这唯一的念头给掐的干净。路过一处包子铺,他停下脚步,笑着看向温慈慈,柔声问:“吃包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