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混口饭的,何故要打趣他?”一个一直没开口说话的人倒是开了腔。他走到金穗身边,说:“金穗是吧,我叫陈斌,扫地的。”他拍了拍他的肩膀,问:“还没吃呢吧,一起去?”
金穗抬眼瞧他,这是一个面相忠厚的人。他笑着点头:“没吃呢。正好你带我去瞧瞧这后院到底哪儿可以用饭。”
陈斌勾上他的肩膀,大气一笑,“走走走,我带你去瞧瞧。”
屋子中剩下的人看到这,有人冷笑一记,说:“哼,不过是攀附才得了王管家的赏识。一个扫地的这般热络为的也不过是自己的那点事儿。”
温慈慈让柳儿与她一起将搬来的书给整理起来。本想着分门别类给放到屋子的书架上,可着实是看不懂蒙文,理了半天也只能将书堆在书架边上。夜里,温慈慈取了一本书翻看,即看到他写下的读书笔记,她发现笔记上多是汉文。照着汉文的笔记,她一点一点将书分出来,一本本摆上架子。直到鸟儿的叫声响起,她才意识到自己弄了一夜。烛火已经烧尽,她打开窗户,任由外头的风吹进屋子,混沌的头脑一瞬就清醒了。趴在窗户边,她看到外头的槐花开了,一朵一朵小小的白白的像是铃铛一般一串串挂在树枝上。她在想,他的变化是否和自己有关?
后院下人住处,晚上睡觉之前,除了陈斌,其他人不停的向金穗问府中三位小姐的事情。似乎这话越说越不像话,他不回答,他们就变本加厉的问更不上台面的事儿。他觉得心烦,借口出去了。他坐在外面的台阶上靠着柱子一夜未睡。从天黑睁眼到天亮,想起屋里的人说他的话,原以为自己是个坚强的人,可当那些难听的冲入耳朵之时他才知他是敏感又脆弱的,他是这般在意他们说她,也是那样在意他们说的这般过分。
卯时,王管家起了,出了屋子瞧见金穗坐在台阶上。“你这是做什么?”他上前皱着眉头问。
金穗抬眼瞧见,便站起来回答道:“我……”他不好说里头的人挤兑他,便扯谎说:“大概是初来,我心绪有些烦乱,故坐在外头想清静清静。”
这话是说给管家听的,王管家侧头瞧了瞧那通铺的屋子,知他是受了气。“那边人多,一开始我也不是很支持你来住。但你说你不住自己那个院子了,我便也只能由着你。如今看来,是错了。”
“您说的严重了。金穗需要一点时间来重新开始,故夜里难以入眠。”他不想因着这种一地鸡毛的事情而让人觉得烦心。
王管家明白了,这是一个不爱给人添麻烦的人,也是一个自尊心强的人。他不多说,指了指自己那屋子,“我那屋子还空了一个床铺,是在里屋的。你要是不嫌弃就搬来与我一道儿住,我也正好有个伴儿。”换个说法,希望他能过得稍微舒心一些。
搬吗?自己才刚定下来要在这里干活,若是搬走只怕更要惹人闲话。可是不搬,他自己心里舒服吗?与那些粗人一道儿住,听他们的污言秽语不说还要当着他的面编排,他着实又受不住。“多谢王管家,我这就收拾搬过来。”罢了,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能有稍微顺心的何故要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