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院,那是男子以色侍人的地方,专门接待的是不能与外人说道的那些人物。金穗心中暗叹,入了这个地儿要出去怕是得费一番功夫。他还真没想到自己能入这种地方,他以为温崇山会将他扔到荒郊野岭,或者干脆就直接叫他毒死。他看向站在一旁甚是紧张的银儿,好笑的问:“你的爹爹图我什么?我不好男风,也不知如何以色侍人。我这个人的本性也是硬气的厉害,虽然不爱与人发脾气可不代表我是个好说话的。你们这儿的规矩恐怕我不能遵守。”讲道理,他并不是很能看得惯这种风气,更别说要在这种氛围中‘卖笑’。
银儿听他的语气上并未有刚才那么凶厉,他瞧他面色也是缓和了一些,便回答道:“公子问的真是难为银儿了,银儿知道的不多。爹爹昨儿吩咐我给您洗漱的时候别将皮相弄坏了,他说指着您的样貌和身子骨赚钱呢。”这越说金穗的面色越难看,他低头更是小声的继续回答:“爹爹说叫我好生伺候您,您身子上有伤。他说了,待您身子养好了,会有大顾客相中的。”
“大顾客?”金穗嗤笑道:“你们可真是算盘打得不错,合着我都能成摇钱树了?”这在他看来是十分荒唐的事情,就像他之前看林凌和蓝玉麟一般的荒唐。他对于这种事情没有兴致,更是觉得有强烈的不适感。
银儿以为金穗不知道南院到底是做什么生意的,他觉得金穗是不懂这儿日常有什么客人来。他见他有一种清高的性子,便提醒说:“金公子,这南院的每一位客人其实都是大顾客。能来南院的不是说有钱就行,还得是达官贵人,就比如说这知府大人就是常客。”这是侧面敲打金穗不要任性妄为,这里的客人是顶顶厉害的,一个都不能惹毛。
南院的客人是达官贵人,这点金穗是知道的。要不是太祖当年严令禁止官员去青楼,并且大力责罚违抗此令的官员,这南院的风气恐怕是不会形成的。如今,南院成了大明朝官吏的金丝院,种种行为变得更为畸形和猖狂。金穗十分鄙夷这样的官员,女子不可戏弄就去玩弄家境贫寒的男子,真是缺德。
“银儿知道公子一时之间还不能接受南院,不着急的,您先好好养身子。等时间长了,您习惯了,也就好了。”银儿觉得金穗满脸的鄙夷叫他看得不舒服,他又不好说什么,毕竟以后是他主子。且不说现在能不能成为头牌,以后若是成了他也能沾光。在这种地方做事情,除了会察言观色,就是会忍。他脸上带着笑,问:“公子,还要喝茶吗?”
“不用,你出去吧。”金穗觉得累了,现在情况明了,他和这个银儿也没什么好说的。他转个身子背对着银儿躺下,还是睡一觉的好。温府柴房的柴火堆可没有这雕花大床来的舒服。
“是,公子有什么吩咐就叫银儿。银儿在外头守着您。”银儿是个识相的,他将帘帐放下,且叮嘱道:“公子好好休息,爹爹说半个月后才会给您将牌子挂出去。”等那时,金穗才能接待恩客,他也能跟着分到一些赏钱。
金穗听着这话儿,闭眼皱眉,轻声问:“我若说不愿意呢?”
这话可将银儿吓的够呛。他赶紧掀开帘帐,顾不得主仆的规矩,他连忙捂住他的嘴,严肃的说:“没有人可以和爹爹闹脾气,公子这话可不要再说了。叫人听见不是训斥一顿这样简单,恐怕是要脱一层皮的。”这话不是开玩笑。过去院里有不听话的公子,脾气越犟,下场越是惨。因着是‘达官贵人’来的地儿,就算是死了也不会有官府来管的。
金穗将他的手拽下,转过头对上银儿惊恐的眼神,他仔细打量这少年说的话后,浅笑回答说:“我开玩笑的,你且出去吧。”就像银儿说的那样,他的身子还要花时间养。既然自己身无分文,不如就在这里先养好身子。好吃好喝的叫人供着,待身子都好了他再离开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