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好。”阮珠连忙小跑的去厨房洗手。她问师傅讨了点温水,把手搓洗干净。她下意识的想要掏帕子擦手,一阵掏空,想着自己真是傻气,她一个洗衣房的哪里会有帕子用?没办法,只能湿着手出去。见到李婶,她尴尬的低声说:“李婶,我没有帕子。”
“你这丫头!”李婶不得不把自己的帕子给她,“帕子给你了,赶紧擦干。前院都等着呢,就差这一壶了。”李婶看她一阵风儿一样的就冲出去,便在后头对阮珠喊:“当心点儿,有点眼力劲儿,别傻里傻气的得罪了客人和主子。”她暗想着这丫头虽然和府里那些丫头比的确不够机灵,可胜在老实肯干,让她上去应该是不会出差错的。
前院早就一桌一个丫头的忙开了,阮珠从来没干过这些,拿着酒壶,呆愣愣地便站在宴席外不知该怎么做。
“站在这里傻乎乎的做什么?”易青看到阮珠一副踌躇不前的样子,便上前询问道。
阮珠看是易青,连忙回答说:“回易千户的话,李婶让我来倒酒。可这儿那么多桌,要去哪一桌呀?还有,这酒该怎么倒?”
洗衣房的人从来不上前院伺候主子,这做什么,怎么做的确也是有讲究的,她不明白也算是情理之中。易青向宴席里张望了一番,倒酒的婢女们都聪明的避开了主桌去忙了。他伸手指了指主桌,说:“去那儿倒。你把每一个位子前的酒杯中都倒好酒,切记七分满即可,千万别多了。”
阮珠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疑惑这是不是主桌?来不及多想,她对着易青点头道谢:“多谢易千户,阮珠知道了。”
去了才知道,果然是魏忠宝坐的那一桌。讲实话,阮珠心里是不愿意的,谁没事儿喜欢给自己找事儿啊?万一做不好叫主子给当场罚了,那得多冤枉?尤其,听下人说,魏忠宝又是一个喜怒无常的性子。心中长叹,难怪大家都去别桌,独独留了这一桌空着。她是没得挑的,只得硬着头皮照着易青说的好生将酒倒好。
易青见她倒是乖巧,他怎么说,她倒还真就怎么做。他想着自己该说的都说了,也就放手让她去做事情。看着她瘦小的背影,他私下去查过阮珠的底细,是江北阮家养在别院的私生女。因为阮家和沈家的关系,年前被抄家。易青记得抄阮家是他领命去的,那家抄的真是彻彻底底,地窖里的黄金玉器能把人晃花眼。十来处别院和私宅皆如数充公,所有年轻的女眷都送去充官妓,男子都充军,江北阮家就此不复存在。他还真想不到,东厂查的这般彻底却也能让这一个私生女跑了,看来是有人通风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