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腾地一转身,着实把阮珠给吓到了。阮珠何曾见过男子这般,伺候一个男子沐浴本就已经够叫她害臊的,这一下满眼都是魏忠宝精壮的胸膛和双臂,她脸都要烧起来了。不过就是沐个浴,他这副模样是要做什么?
“放这儿。”魏忠宝用眼神示意阮珠把枕头放在池边,“过来,给本督捏一下肩。”他将双臂放在枕头上,侧脸趴着,示意阮珠捏肩头。
捏肩头,阮珠只给阿娘做过。旁人,还是个赤裸的……男子?她想起眼前的人是个太监,便不知他还能算是男人吗?不管自己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她只得硬着头皮上。
“重一些。”魏忠宝觉得肩头的那双手似是小猫闹腾一样,一点感觉都没有,便要求她使点儿劲。“要是没吃饱饭,明儿记得吃的饱些了再来,你这点力气挠痒痒都嫌轻。”
“知道了。”阮珠想,给阿娘捏肩也是这个力气,怎么会轻?大力?多大的力才够?要是弄痛了他,岂不是还要挨罚?不敢表露出不满,她不由得轻叹一声。他要重一些那就再使些力气,满不满意,也只能只能随意了。
“给本督捏肩,可是委屈了?”听到这一声叹息,魏忠宝问道。
这语调不如先前的温润,而是恢复了他厂督惯有的气势和腔调。阮珠连忙否认,扯谎道:“不,不委屈。只是觉得有些闷热。”说罢,她还装腔作势的用衣袖擦了擦额头,假装被热出了汗水。
“闷热?”魏忠宝支起身子,抬眼看到阮珠似红苹果一般的脸颊,抿唇轻笑一声。他看到了她眼中的窘迫和说谎后带来的害怕。不过,这里的确是有些闷热,这浴池里的水汽是很暖。他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而后舔唇轻笑,心中生气了一股玩意。他抓起阮珠的手,一把将她拉到浴池中,将她压在池壁上。他半眯着眼,低头看着紧贴在身前的人,用气声说道:“你可知,今早本督为你破了多少规矩?”
浴池里的洗澡水一下就从阮珠的鼻腔灌了进去。被拽下去的一瞬间,她本能的想要惊声尖叫,如此便吃进去一口洗澡水不说还呛了不少。顾不得后头的难受,和浑身的黏湿,她下意识的想要抵住魏忠宝的靠近。可手腕被他牢牢抓着压在池壁上不得动弹。她不得不侧过脸,别开眼不去看他。“下奴……下奴承蒙督主厚爱……咳……以后定当……定当守规矩。还望督主……”
“还望本督什么?”她磕磕巴巴地求饶的模样像是一只落入水池的松鼠,浑身都是害怕可又带着倔强。他不想放过她,尤其是他看出了阮珠是有脾气的。他有意地将那一双葇夷松开,用他的大掌包裹住,拇指摩挲着她的手背。他看她眼神闪躲,雾气之中,她面色似六月的蜜桃一般,轻叹一声后,便抬起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吻了一下。
“你!”阮珠是再也受不住了,她回头看着他孟浪的样子,真是惊的她瞪大了眼睛。他这是算什么?生气还是……?她不敢多想,也不愿多想,连忙抽出手,翻身就从水里扑腾着爬上浴池边。她惊魂未定地胡乱抹去脸上的水珠,跪坐在池边低头连忙说:“督……督主,下奴还有活儿没做完。李婶说做不完没得吃饭。奴要不吃饭,又得没力气给督主捏肩了,这样又得惹您生气了。奴望督主恕罪,让奴退下做事去。”浑身湿透的阮珠,低着头跪在池子边一眼都不敢看他。虽然还在颤抖,可她依旧在大着胆子扯谎。
魏忠宝一把拂去脸上因阮珠扑腾而溅上的水珠,他侧身靠坐在浴池边,冷眼看着她,不带任何情感的问:“阮珠,江北阮家别院流亡的私生女。如果本督没记错,阮家是东厂查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