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珠取下扔到她脸上的干帕子,她不敢置信地看着魏忠宝,结结巴巴地问:“您……这……您不是一向不要人在旁伺候沐浴的嘛?”拽着帕子在手心,她有些不知所措,生怕一会儿看到不该看的,到时候他发脾气一个翻脸就给她咔嚓了。想到此处,她咽了咽口水,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魏忠宝见她这推脱的模样以为她是不愿意。她越是不愿意,他便越是要叫她过来。“现在又不是沐浴,你在怕什么?”他走到她身前,挑眉打量她的表情,然后冷声说道:“还要等本督再说一遍吗?”
“不,当然不用。”阮珠识时务,她拿着干帕子就去脸盆架子那边浸湿,拧干后赶紧走到魏忠宝身前。她踮起脚尖从魏忠宝的肩颈处向下轻轻擦拭去汗水,擦过胸膛便是后背。“督主抬一下手,得给您擦手臂了。”虽说现在是做习惯了这种看似亲密的事儿,可阮珠每每看到他的身子还是会不好意思。说实话,她还真有些可惜他不是个完整的男人。这身姿,若是一个世家公子,要嫁他的女子恐怕都要从苏州排到杭州了。
“想什么呢?连耳朵都红了。”这旖旎的气氛不止阮珠在遐想,其实魏忠宝的脑海里也一直映出阮珠的模样,想起上次她穿的红色小衣,他的心思越发的活络。大概是知道这越想就越偏,便低头轻咳两声,故意说道:“咳,酸梅汤是你亲手煮的?”他试图转移话题来降低他们之间越来越热的氛围。
阮珠被他说的心跳快了起来,不知如何应答。正好他问及酸梅汤,也算是解了两人之间的尴尬和暧昧。她转头看向那冰架子上已经空了,便浅笑回答说:“是啊,头一次煮呢,还不知道好不好喝呢。”差不多擦拭完了,她赶紧转身去脸盆架子那边过一把帕子。
魏忠宝回想刚才那酸梅汤的滋味,酸甜的就像自己现在的心情一样。他转头看着她低头拧帕子的背影,那微微散落在她鬓边的碎发就像是挠人的猫尾巴。“可是加了薄荷和玫瑰露?”除了酸甜,他尝出一股清凉和花香。
“啊?”阮珠转过身子瞧见他正盯着自己看,便将鬓边的头发别到耳后,低头说:“没有放,可能是放在冰架子上冰镇的缘故吧,您喝了觉得凉爽,显得汤里头的香气更浓郁。”她将帕子展开挂在脸盆架子的杆子上后,走到里屋的衣橱边将刚放在一旁的白色单衣取来。
“怎么想到放在冰架子上冰镇呢?”魏忠宝伸开双手,叫她替他将衣裳穿上。看着身前的小脑袋,他细声问她。
阮珠不知为何,明明屋里有冰块镇着,可她觉得很是温热。她踮起脚给魏忠宝整理衣领,回答说:“福泉在忙着发冰,一时半会儿找不到能冰镇的地儿,便就放在这冰架上蹭蹭凉气。”穿好单衣,她便去衣橱里再将干净的外袍取来。
“这酸梅汤是你阿娘教你的?”魏忠宝感觉到了自己问题太多,便掩饰一般地又说:“我的意思是,很好喝,很沁人心脾。”他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是愣头青一样叫人笑话。
阮珠觉得他说话的语气有些与往常不一样,她抬眼瞧见他目光炙热,便连忙低头,轻声回答:“阿娘说过一些,王师傅也教了我一点。”她说完后又觉得自己这样说话不是很好,便咧了咧嘴,笑着说:“督主喜欢的话,下次再做给您吃。”她希望两人之间的气氛可以不要那么的暧昧,起码现在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