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珠怎么敢反悔,她赶紧摇头,回答说:“不,我没有不愿意。就是觉得有些……“她也不知道怎么说,踌躇半天换了个话题问:”督主为何刚刚叫我‘珠儿’?”这说法叫她有一阵不好意思,弄得俩人的关系很亲密一般。
“记住,在京城,你不可以告诉任何一个人你叫阮珠。”魏忠宝是保全她,也是为了保全自己。
到底是与他在一起待久了,竟然忘了自己是罪人的女儿。这才来京城的第一天,阮珠已经感觉到了在这个地方得小心翼翼才能活下去。“多谢督主提醒。”
见她小脑袋怂拉着,魏忠宝想也许是自己对她太过严厉了。他软下了口气,与她好声说道:“京城不比苏州,这里就是皇帝眼皮子地下。锦衣卫的人每夜都会在本督的房顶安插人监视着本督的一举一动。你我都要小心万分。”他能体会到她刚到一个新的地方的未知和不适应。
既然这般危险,为何要将她带来?阮珠是不敢和魏忠宝说这句话的,只敢在心里想想。抬起脑袋对上魏忠宝的眼神,很是不解地问:“为何他们要监视你?您是九千岁呀,东厂的大都督怎么还会有人敢动呢?”她记得易青就是锦衣卫的千户,千户也要对魏忠宝低眉顺目的,她实在不解为何魏忠宝要这样的小心翼翼。
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人的生存是容易的。魏忠宝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轻笑说:“因为这里是京城,每个人都有他们自己的立场,所以每个人都在尽可能的保护好自己。”
京城如若是这样的京城,那这样的地方的繁华是空的。阮珠看着魏忠宝,瞧见了他眼中的疲态。“所以,这里无人可信,对吗?”
“你可以相信本督,本督会护你周全。”这些本就不该叫她知道太多,他浅笑与她说:“本督要去沐浴更衣,你且下去休整一番。今儿不用你伺候沐浴了。”说完,他便开门出去,徒留阮珠一人在屋内。
外头进来了一个丫鬟,她端着衣裳和首饰进来走到阮珠跟前,半蹲着问:“姑娘,喜儿公公吩咐奴婢给您准备了新衣裳和新首饰。您瞧瞧,这些可入眼?”
阮珠已经许久没有佩戴过首饰了,低头瞧见这托盘里都是金镶玉这样的贵重首饰,她赶紧摆手,与人说:“你快些起来,这些我都用不上的。”她将人扶起,感觉到眼前这姑娘应该是会错意了。“我也不过是个奴婢,从苏州那边来的。姑娘你不用和我这样客气,这些首饰和衣裳你就还给那个叫……”她想说的是那个小太监,进门之时就感觉到他身份不一般。
“喜儿公公。”这丫鬟是个玲珑心,她赶紧给阮珠接上话,不叫人尴尬。
“对,就是这位公公。姑娘你与他说,我是督主身边的丫鬟,您叫他得了空给我安排安排活儿做。”阮珠不敢在这里享受这些不属于她的东西,就算仅仅只是看着都觉得害怕。
那丫鬟瞧阮珠这般,心中觉得是个奇怪的人。哪一个姑娘不喜欢这些好东西?谁都想飞上枝头做凤凰,怎么就这个姑娘这般嫌弃?不但嫌弃,还追着讨要活儿做。她暗想,这督主身边的女人怎么这般奇怪?不好多问,也不好多有表现,只能赶紧应下,回答说:“是,都听姑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