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家的案子，老头子和本王说了，你出了不少的力。”汉王是个惯来习惯开门见山的人，他直接就切入正题，“你呢，本王也看出来了，归根结底也是向着本王的。挑明儿了说，魏督主是要与我朱高煦共进退的人吗？”

这还真是直接了当，魏忠宝低头轻笑一声，说：“汉王的心意属下明白，您的心思皇上也都了解。他对您的器重您一定也是感受的到，不用属下多说。”他所做的并非是为了站立场。

汉王见他说话绕弯子，便直接问：“魏督主的心思倒是与今日朝堂之上的文官们要差不多了，说的话怎么就叫人觉得不清不楚呢？”

不清不楚就对了，魏忠宝就没想正面回答他的话。“属下呢是皇上的人，属下今日的一切都是皇上给的，自然要对皇上忠心。皇上说要如何做，属下就去照着法儿做，不敢有一丝怠慢。”他将话说的明白些，希望汉王能听懂。

汉王冷笑一声，道：“魏督主是还没有拿定主意吧。这倒也不急，慢慢想就是了。既然你说你听皇上的，皇上又向着本王。你瞧，你是不是应该对本王更为忠心才是？”

“您话不能这么说，虽然事情却可以这么做。”魏忠宝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盒子递给汉王，“这是您上一回去苏州给属下送的夜明珠。属下的下人将此物给到了属下的手上，请汉王恕罪，属下不能收这东西。因着属下是皇上的人，给皇上办事。”他把话说的已经很明白了，再说下去就没有意思了。

汉王取过那盒子，打开一看，的确是那个夜明珠。他将夜明珠放到袖袋中，看着魏忠宝，说：“魏督主是什么都知道，但又爱装糊涂。你说你既然都懂，何不打开天窗做敞亮事儿？”他的意思是希望魏忠宝直接就向着他就是了，何必搬出皇帝老爹做挡箭牌。

会错意了，魏忠宝暗想道。这本末倒置的想法叫他着实冷俊不禁。“您也不糊涂，何必与属下说这种糊涂话呢？有些事情虽然是殊途同归，但这本质上还是两个立场，两件事儿，掰开了揉碎了也是两件事儿。您不能混到一块儿去想。”

这是个谨慎的人，非常谨慎。汉王自知说不动他，便就也不花心思了。动嘴皮子不是他的强项，若是能动刀子恐怕这魏忠宝就不是他的对手了。可大内皇宫岂是他能随意动刀的地儿？汉王心中暗叹，罢了，殊途同归，只要是对自己有利就成。他看了一眼魏忠宝，拂袖而去。

魏忠宝看着汉王这闹脾气的模样，忽然觉得还真有点皇帝的影子。这一对父子真是像极了，都是拿刀闯天下，脾气也都是直来直往。太子不得皇帝的心，恐怕就是因着皇帝觉得太子不像自己吧。看着人走远了，他便想着应该回一趟东厂。易青应该已经回到京城有些日子了，他还没有寻过他呢。

“魏督主，昨儿回去的晚，今儿还来宫里啊。”锦妃带着宫婢要去御花园走动，她瞧见魏忠宝，便直接将人叫住。

魏忠宝没想到还能遇上，虽说不愿意与她多说话，可场面上还是要做足面子工程的。他上前，笑着对锦妃拱手作礼，说：“小人见过锦妃娘娘，娘娘恭安。”

锦妃看向魏忠宝，走近他，伸手将他的脸抬起，看了两眼说：“哟，这眼下的乌青一看就是没睡好。怎么？昨个儿回去后就睡不着了？”她的潜台词是他对她朝思暮想，心中有愧疚，故而睡不着。说到此处，她低声与他戏说：“你这疲态，难道是回去后你府里的小娘子也不能叫你安神？”说罢，她眼角一丝媚态飘想魏忠宝。

这是大白天，魏忠宝就算是与锦妃过去有些许扯不清的关系，但他万万不能白日叫人瞧见这景象。他赶紧后退一步，跪下说：“娘娘，小人之前多有得罪和冒犯，还望您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