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干什么?”容辞有些意外。
“去准备热水姜汤。”唐湛说:“顺便把壁炉烧起来。”
容辞顿时肃然起敬,他之前看唐湛那副样子还以为他会是太虚书斋里最火的那种黑化男主,没想到现在竟然是如此的贤内助(?)。不过想起太虚书斋他就感觉可惜,明明几千年前太虚世界的娱乐就已经很火热,怎么到了几千年后反而连修真小报这种东西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些奇怪的《女戒》《三纲五常》……他真怀疑越活越回去了。
“唔……”商九卿从地上爬了起来,看着唐湛离去的背影摇了摇头:“唐湛总是这样,不过我也确实有些疲惫了。”
“你已经知道北齐的事情了?”容辞问。
“差不多吧,虽然还不清楚具体事项,但之前我就已经参与了其中。”商九卿拍掉肩膀上的雪花:“商玺是不是和南梁合作了?”
“对。”容辞并不意外她知道这件事,或者对容辞来说商九卿知道什么都不奇怪:“离疏瑾被他们抓走了。”
“南诏御还真是疯了。”商九卿皱起了眉头:“我知道他很喜欢皇位,但也没想到能在这种腹背受敌的情况下还做出这么不理智的举动。本来他的太子之位就岌岌可危,再失去北齐的支持,他肯定会被南诏嗣给玩到死都不自知。”
“你对南诏嗣的评价这么高?”容辞有些意外:“他基本上都不怎么说话的。”
“我从前不也不怎么说话吗?”商九卿如此反问,容辞顿时哑口无言:“好吧,你赢了。”
“不过我对他肯定倒不是因为这些,主要是我曾经和他相处过一段时间。”商九卿扶着容辞站了起来:“他是个很有野心,但又没有那么有野心的人。虽然他想成为皇帝,但如果做不到也可以去乡下隐居,南诏嗣很聪明也很受其他人的喜爱,在我看来他其实比南诏御更适合当皇帝。”
“你和他们合作了?”容辞问。
“没有,商玺先我一步。”商九卿摇了摇头:“不过不合作也无所谓,毕竟最多就是增添一些麻烦,他们之于我们还提供不了那么多利益。”
两人这么说的时候唐湛又回来了,他径直将商九卿裹了起来,然后就这么抱走。容辞见怪不怪地跟在后面,三人一起进了御书房。
一到御书房商九卿就被堆积起来的文件吓了一跳,她扭头看容辞,就看容辞摇了摇头:“这些都是整理好的东西。”他叹了口气:“你知道没到过年的时候那些老家伙就变得更加琐碎,真的烦人。”
“你说别人老家伙怎么感觉这么奇怪……”知道那些不是自己要处理的商九卿松了一口气:“话说你之前去会晤谈的如何?”
“和你之前想的差不多。”
几人来到前面的位置上坐了下来,容辞回忆起之前的会晤就感觉有些头疼,毕竟当时的场景与其说是诡异还不如说是剑拔弩张,虽然当时并没有什么感觉,但现在总感觉提前离开的商玺还真的像是被他们吓跑的。
于是容辞咳嗽了一声,然后将这部分事情给轻描淡写地带过了:“和之前我们计划的差不多,不过商玺倒是和离恭烨要了不少好处,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对东越那么上心,就算把那里给他他也不太可能守住,先不说商朝的百姓和官员都不会高兴突然多出的这些地方和难民,就说他本身也不能守住皇位……”说到这里的时候容辞和唐湛的表情都有不同程度的崩坏:“或者说他现在这副天天在外面跑几乎不回来的样子,我真的觉得他可能想在东越当个王爷。”
不过谁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毕竟商玺走到现在他身后还有那么多人,不成功便成仁,不论如何商玺都必须成为皇帝,哪怕现在他就算死了身后的人可能也要戴个面具继续走下去。所有人都知道这一点,于是商玺现在的做法就做法让其他人感到迷惑,完全不知道他现在到底是为什么要做出这样的举动。
“商玺不是蠢人,他做出这样的事情肯定有他的用意。”商九卿如此评价:“这件事短期来看我们估计是看不出来什么了,既然如此就不要浪费时间在这些不清楚的事情上面。”说着她将桌上的那些奏折直接放在了一旁,然后看向唐湛:“南梁的事情你们知道了吗?”
“差不多。”容辞如此说,唐湛只是点了点头,其实他也是昨天晚上才接到的消息,如今商九卿刚起床竟然就已经预料到了事情的发展,这让他们都觉得这件事估计也和她有关系。
“别这么饿看我,这次事情真的没有我的搅和。”商九卿有些郁闷地抓了抓头发:“主要是商玺那个家伙,我曾经和南诏嗣也算是有点交情,之前最后联系是在一个月前,他跟我说已经准备和商玺合作了,告诉我小心点,之后就直接掐断了联系方式,到目前也没有后续。”
“一个月前的时候商玺就已经确定要和南诏嗣合作了?”虽然知道他们私下肯定有计划,但这么早还是出乎了容辞的意料:“战争才开始了十天?”
“反正战争迟早要开始,我们都准备好了。”商九卿倒是一副毫不意外的样子,她这副表情看的容辞和唐湛都有种莫名想要给她来上一拳的冲动——你们是知道了,但他们可是一点都不清楚。
“南诏嗣和南诏御早就闹崩了,不过是因为时机还没到所以暂时兄友弟恭一下,几乎半年前战争的风雨就已经到来,那个时候南诏嗣问我是不是战争要开始了,我跟他说让他去看看南诏御如果三个月内去北齐就可以准备好后手了。果不其然就在几个月前南诏御跑去北齐找离疏瑾打感情牌,回来后南诏嗣就开始找商玺谈论合作的事情——其实他们合作还要早于离恭烨找上门来,商玺是先和南诏嗣谈好后离恭烨才来的,并且他们之前都已经互相通知过,离恭烨肯定会来找商玺。”
商九卿虽然依旧披着氅衣脸色苍白,但此刻她坐在那里身上所散发出的气压却是极其容易让人忽视她难看的脸色,更加对她的气势感到讶异。
“那么……你又是什么时候知道七国之间一定会有一场大战的?”容辞越发皱起眉头。
面对这样的问题商九卿笑了笑,她拖着下巴随意地看着眼前的书卷,似是又回想起了很久之前的事情。
“大概是从一开始吧。”
一开始?
容辞还想问什么,但商九卿已经将手上的书册扔了过来。
“南梁先不要管,先准备好对付游牧民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