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守城兵卒上前喝道:“城门口不许打架闹事!你是谁,出城进城?拿路引出来!”
沈休文还真不知道要办路引,正打算拿出自己的侍卫腰牌来,发现自己刚在家换衣服时,随手摘下来放在床上,给忘记带上了。
他眉头一皱,打算先说明,然后派个家仆回去取。
那兵卒察言观色,哼笑道:“没凭证,跑城门这来凑什么热闹!当心抓你到牢里反省几天!”
中年胖子扶着腰站了起来,更嚷嚷道:“抓住他!这小子动手伤人!我定要他好看!”
沈休文轻轻斜了他一眼。
中年胖子打了个激灵,心中暗道,不好,自己这回不是走眼惹着贵人了吧?!他这突然迸发的威势,哪怕是在他远房堂弟身上也没见过!
他仔细打量沈休文,见他面如美玉,目若朗星,身着一身玄色暗纹长袍,乍眼看挺普通的衣服,仔细瞧却知道那不是普通官宦人家能有的料子。
中年胖子顿时后背有冷汗渗出,不敢继续叫嚣了。
那兵卒眼力不够,平日只见过权贵家的家仆,并未接触过大宁上层人物,就想着讨好下镇国公的亲戚,便道:“拿不出路引,还出手伤人,你确实可疑!”
沈休文面如表情地看着他,平静道:“难道凭此你想抓人?”
兵卒被他看得心底发毛,一时弱了声调道:“怎么不能抓,抓来问问不行啊。”
沈家两个家仆帮着少年收起书,正在重新绑书箱,见状,其中一人立刻走到沈休文身边,从怀中拿出一份路引给他。
沈休文打开看了看,便递给那兵卒:“手续有了,还有问题吗?”
兵卒看到上头是保国公府的印鉴,一时就结巴了,道:“原来,原来,是,是二公子要出——出城啊。您,您,您就是二公子?您,我,我,我也是按规矩办事。”
沈休文哼笑了一声道:“这点我看出来了。”
他倒也不继续责难他,说了一句就又将路引递给了家仆。
中年胖子见兵卒态度大改,惊疑不定地看着他,也没继续生事。
沈休文对他就没那么轻易放过,微笑道:“那绳子断口整齐,明显是你故意割的。你不说赔偿,陪个不是是起码的吧?”
少年在沈家家仆的帮助下绑完书箱,走到沈休文身边道:“对!他必须道歉!”
中年胖子眼神又凶恶起来,只是一对上沈休文的目光,不免有些犯怵。
正有些僵持之际,沈川一路追过来,给沈休文送来落下的腰牌和宫里的信件。
“公子,这是皇上让您带给住持大师的。”他解释道。
此话一出,中年胖子忙冲着他鞠了一躬道:“冒犯了!抱歉!抱歉!”说着他竟就觑着个人群缝隙挤过去,以跟他体重并不相符的速度,一溜烟跑掉了。
兵卒面色都白了,听到皇上一词差点跪伏在地。
那少年却是好奇道:“兄长是何身份,跟皇上很熟吗?”
沈休文收好信件,对他微笑道:“还可以吧。我有事,先走了啊。”
他也不再多耽搁,直接上了自己的马车走了。
少年没有问到对方身份,十分失落。随后他看到沈川并没有跟着离开,忙想追过去再问,却被兵卒拦了下来。
“你的路引凭证呢?没有别想进城!”
少年转头怒视他,从马车中拿出一份明黄色的诏书来。
“是皇上请我们先生来的!现在我们可以进城了吗?!”
兵卒跪下接过诏书一看,连声道:“可以!可以!程先生请进城!”
少年收起诏书,没好气地问兵卒:“那谁,告诉我,刚才帮我的人是谁?”
兵卒忙恭敬道:“回小公子,那位是沈大将军的二子沈休文,沈二公子。”
“沈休文,沈二公子。”少年嘀咕了一遍,抿嘴对兵卒道,“谢谢了。”
兵卒连道不用不用,听到马车里隐约传出一阵连续不断的咳嗽,还给指点了最近医馆的地址。
少年匆忙再次道谢后,立刻跳上马车,朝医馆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