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怎能如此狠心啊?这半年里哀家也是看着萦丫头行善积德,替尘儿省了多少心?可现在就要因为一道圣旨,就要要了她的命!皇帝这是糊涂啊!”
“奴婢恳请太后娘娘一定要救救太子妃!”缪月见太后这里有点希望,连忙恳求道。
太后站起身,道:“哀家这就去找皇帝要个说法来!”
萧璟翎将君暮澜送回城中救治,便径直回了熠王府。
脑海之中回想起郎中对他说的那席话。
“这位公子伤势过重,又加落了水,公子若想他今日醒来,恐怕是不可能了。”郎中摇了摇头,委婉地道。
他听后,心头更是紧了几分……
踏进府门之时,吩咐道:“去通知谢府之人,就本王今日不能带人前去了。”
“是!”守卫应声道。
他进去环顾了许久,也未看见石阙人去了哪里。
“奴婢参见殿下!”
“殿下,您衣裳湿了,还是早些换了为好!”路过的侍女提醒道。
“本王且问你,石阙上哪儿去了?”
“奴婢刚才看见石侍卫回了自己屋子。”侍女答道。
随后,他便朝那边走去。
“吱嘎!”房门被推开了。他正好撞见石阙背对着门在往自己身上套内衫,隐隐约约,他还能看到白色的绷带。
“你受伤了?”萧璟翎开口问道。
石阙心中一惊,连忙转过身来,拱手行礼道:“属下参见殿下!”
“你的伤,是怎么回事?”他心中起了怀疑,毕竟今日他给了那为首的刺客一剑,于是再次问道。
石阙顿了顿,开口解释道:“今日属下奉殿下之命去城外剿匪,不小心给了别人可乘之机,负了伤。”
“……”是啊!这两日自己因为忙活阿萦之事,急着替阿萦寻凭证,便将自己手中的一切琐事都交给了石阙去完成。自己有什么理由怀疑一个忠心耿耿的下属?
这时间算下来,的确合理。
“殿下,可是有什么不妥?”石阙见他持久不应声,开口问道。
“并……并无不妥。”萧璟翎回过神来。他吩咐道:“你且替本王进一趟宫,看她是否有恙。”
“是!”
皇宫,御书房门外。
福公公老远便看见太后拄着拐杖朝这边走来。
他连忙甩了下拂尘,朝那边迎去。
“老奴见过太后娘娘!”
“皇帝可是在里面?”太后径直问道。
“这……皇上眼下正在处理折子,太后娘娘恐是来得不是时候。”
“你且进去禀告,便说是哀家想见皇帝一面。”太后冷声吩咐道。
“这……皇上已经言明了,不管是何人,都不允许在皇上批折子之时前来打扰。”福公公解释道。
“怎的?皇帝难道连哀家都不打算给一个面子了?”
“这……”福公公满脸为难。
“怎么?福公公这是仗着是皇帝身旁的红人,如今连哀家的话都不听了?”
“老奴不敢!”福公公连忙压低脑袋道。
“不敢,就便照哀家的话告诉皇帝。皇帝若是今儿不见哀家,哀家便在这里等着!”
“是!老奴这就前去。”
御书房内。
“奴才参见皇上!”
正在批折子的皇帝微微蹙眉,道:“朕不是说过批折子之时,不许来打扰,你这是不将朕的话给放在眼里了?”
“皇上,是太后娘娘要见您,还说皇上若是不让见,太后娘娘便一直站在大太阳下等着。”福公公满脸无奈道。
皇帝顿住,终是放下了手中的折子,开口吩咐道:“让母后进来。”
“是!奴才告退。”随后,便退了出去。
良久,太后正着步子走了进来。
皇帝习惯性起身,问道:“母后今儿怎得想着来朕这里了?”
“哀家听说,皇儿今日与众臣协议,打算于明日午时处死太子妃?”太后直接进入主题。
“母后,杀人偿命,即使贵为皇亲,也不例外,此事,朕劝母后还是莫要插手!”
“皇儿莫要忘了,太子妃还是?国公主……”太后提醒道。
“母后,正是因为如此,朕更不能姑息作恶之人逍遥法外。如此也是为了给朝中诸位大臣一个提醒。不要仗着跟皇亲攀上关系,便可高枕无忧,对夜宸律法视而不见。”
“皇儿如此处置太子妃,可是要枉顾两国盟约?”太后舒了口气,问道。
“此事不用母后担心,母后也无需替太子妃求情。按律杀害一品诰命夫人该斩首以示逝者,但朕已经宽容以对,留其全尸。”
“只要能无声无息,暗自处置了。?国也未必能够得知……”
先前的和亲不过是为了百姓不因战事生灵涂炭。可他却不会因为这层原因便可以视而不见。
若是?国不识趣,他也不建议两国再次开战。只是这好不容易求来的和平,便会因为?国首先挑事,被百姓唾骂也未曾不可。
“皇儿真的如此决绝吗?皇帝可有想过尘儿,他真的会不管那个与自己朝夕相处半年之久的太子妃吗?”
“此事辞儿并无意义。母后也切勿再插手此事了。”皇帝拂袖道。
太后见劝说无果后,便朝门外走去……
是夜,牢房中烛火摇曳。
聂卿萦靠在墙角,心中再无半点情绪。
她缓缓看向高处的窗外,月光射入牢房,她却盯得入了神:两日了,你果然还是不信我的……
如果他信她,便会开棺验尸,会不顾一切替自己洗刷冤屈。
可是倒头来,不过是空欢喜一场。她以为自己见了他,解释了些许,他会听进去的,也会想明白的。
可是他没有,赐死圣旨已然下了,他依旧心如止水。难道自己真的那么不配得到他的信任吗?
牢门外,一狱卒端着吃食走上前来。他打开牢门,将吃食摆在小桌上。
“吃饭了!”狱卒慵懒地提醒了句。
见她依旧坐在墙角不动,狱卒只好苦口婆心地劝道:“好好吃完这一餐吧!过了今晚,恐怕再也吃不上这么好的吃食了。”话尽,便朝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