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卿萦瞥了瞥那小桌上的吃食,强颜欢笑一声:平日里都是简略的青菜白饭,今日却有了肉食,呵……
上路饭吗?
她再次抬头看了看窗外,心中暗道:萧奕辞,你满意了吗?我明日就要死了……
只不过是含冤而死罢了……
太子府,书房内。
萧奕辞为了让自己的心不去想其他事情,便拼命埋头看折子。
“吱嘎!”房门被推开了。
齐珉终是有了勇气踏入书房了。
不久之前,小豆芽眼睛都哭成兔子眼了,站在他面前告诉他。
“小豆芽,不是我不帮你劝,是殿下他言明不愿再理会此事了。”齐珉满脸为难开口道
“呜呜……”小豆芽听他这么说刚才才收回去的眼泪又不受控制地流出来了,此时哭得更凶了。
“呜呜……现在只有太子殿下可以救公主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公主就这样……”小豆芽哽咽道。
“小豆芽,你就别哭了。”他一个大粗汉最是怕女子哭了,自己又不会哄,真是令他为难了。
看着她一直这样哭,自己的心也好受不到哪儿去。
“可是我不想看着公主就这样……呜呜……”还没有说完,又开始哭了。
齐珉心中一横,最终应道:“好,我这就去劝劝殿下。”
齐珉舒了一口气,走上前去。拱手行礼道:“殿下!”
“有事?”萧奕辞头也未抬地冷声问道。
“属下是因小豆芽,才进来打扰殿下的。”齐珉说明了原由。
“若是因为宫中那件事,就不用再多说了。”他直接拒绝道。
殿下今日从宫里回来便一直将自己关在书房里。对皇上下旨处死太子妃的事情定然不知道。
“殿下,就算您不让属下提及那件事,但属下还是要说!”齐珉坚持道。
萧奕辞依旧神色自若,阅着折子……
“皇上已经下旨,于明日午时处死太子妃……”
萧奕辞翻折子的动作微顿。
“殿下难道真的忍心太子妃就这样去了吗?”齐珉淡声质问道。
“杀人偿命,向来如此,她的命就是命,难道姨母的命便不是命了?”
“本殿不可能容许一个杀人凶手,安安稳稳地活着……”她明知道自己与姨母关系甚是母子,却还是要动手,甚至为了证明自己是无辜的,不惜用验尸来羞辱他姨母,他又怎么会容得下她?
谁知道她是不是又再编造谎言欺骗自己,所有在场之人都目击了那把自己送给她的匕首,就那么硬生生地插进了谢夫人的心口。
谢夫人躺在血泊里,而她也满手是血,这让他如何去相信她是无辜的。
醒来就是这样?呵!谁知道是不是她故意做的局,目地就是为了洗清自己的嫌疑,甚至还想把脏水泼给谢婉宁。
这个女人一向聪明,谁知道这是局与否?
齐珉见劝说无果后,只好告退了。
翌日,晨。
萧奕辞本欲出发去谢府,好为姨母送葬。
还未踏出府门口,齐珉便急匆匆地冲上前来,道:“殿下,不好了,嘉宁郡主中毒了。”
“……”萧奕辞听后一怔。
“什么时候的事?”
“昨日巳时左右。”
“为何现在才来报?”萧奕辞生气地问道。
“谢府之人担心今日送葬缺了嘉宁郡主,恐有违已逝谢夫人的愿,便想拜托殿下,一定要想办法救治嘉宁郡主。”齐珉解释道。
“去医馆,找君暮澜!”萧奕辞冷声吩咐道。
随后,谢府。
萧奕辞迈着步子走了进去。
“咳咳!”一旁的君暮澜虚弱地咳了几声。
“你受了伤?”见他捂着胸口,萧奕辞问道。
“小伤,不碍事。”
他本来因为昨日受了伤,本以为会丢了性命,可今日天还未亮之时,他便奇迹般的醒了。
连为他看治的郎中都不禁夸赞,说他底子好,此次能够化险为夷,实在是天意。
天刚蒙蒙亮,他便不再多有打扰回了医馆。打算在榻上多休息一番,可是还未有一个时辰,便有人找上门来了。
他一席单薄衬衣着身,坐在榻前,弱声问道:“太子府的侍卫便是如此莽撞无礼的?”
“事出紧急,还请君神医跟我走一趟。”
“我如今这个样子,恐怕去见了太子,也不一定与他争得赢。太子何必要白费心思?”他脸色苍白,如今的他,站在风中,恐怕就会被吹倒了。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相信君神医不愿看见有任何人因为你不愿救治便去了。何况那人你非救不可……”随后,齐珉将长剑收了回去。
“……”似才还犹豫的心,此刻却不那么抗拒了。
他记得聂卿萦曾与他说过,不能见死不救,否则便是有违医德。
即使是万恶不赦的罪人,也不该一个作为医者去枉顾一条性命。
“好,我答应你。”他最终应声。
怡芳阁内。
谢婉宁依旧如昨日那般躺在床榻上。
“奴婢参见太子殿下!”见外面来人了,素檀连忙行礼。
屋子里只剩下她一个人照顾郡主,很多人都去前院忙事去了。
诊脉良久,素檀有些急切地开口问道:“君神医,我家郡主这毒,可有得解?”
“眼下需以银针将毒逼出来,但还需要人运功,将毒素集在一处。”君暮澜解释道。
“本殿来。”萧奕辞冷声道。
一柱香时间后。
坐在床榻上的谢婉宁总算是有了些动静。
她眉头微蹙,额角还渗出了几丝薄汗。
“噗!”谢婉宁一口污血吐了出来。
“郡主!”素檀见状,连忙跑了过去。
谢婉宁微微睁开双眼,看了看四周。但看到面前的君暮澜,她有了些许吃惊。
“郡主可有好些了?”萧奕辞站起身问道。
“辞哥哥,是……是你们救了我吗?”谢婉宁问道。
“眼下郡主污血已经吐出,身体内残留的余毒,只需按照君某写的方子,抓药服用三日,便可恢复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