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叩!”书房门响起了敲门声。
“进。”里屋淡淡传出了一个声音。
聂卿萦推门而入,走上前去。
他抬眸问道:“夫人,你怎么来这儿了?”
“咋了,难不成我不能来吗?”聂卿萦听完他的话,心中有些不大高兴了。
“夫人想去何处,想干什么事,本殿都不会拦着……”当然除了背着他干些出格的事。
“少说漂亮话!”聂卿萦连忙制止。“我过来是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诉你的。”
“嗯。”他只是轻嗯一声。
“……”算了,不和他一般见识。
“今日嘉宁郡主登门拜访,与我说了一些事情……”聂卿萦直接一口气将她自己的看法全都告诉给了他。
可他却半丝反应都没有。
“诶?”泡沫星子都说出来了,是不是该给一个反应来着?
“你怎么一点也不吃惊?”聂卿萦满脸好奇地问道。
“本殿知道。”
“……”她彻底无语了。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她这样同他说话了。和他说话,简直给自己气得够呛。
“夫人与嘉宁郡主如今能同处一处,谈及事情,并非坏事。只是本殿并不想将你牵扯进来……”萧奕辞解释道。
“你可是在担心皇后会拿我的性命来要挟你?”聂卿萦突然问道。
“如今朝廷局势不容乐观,掉以轻心,就会给暗中之人可趁之机。谢皇后的手,私底下已经伸得很长了。今后会如何,本殿也无法预断。”
聂卿萦上前一步,站在他跟前,仰着脑袋问道:“如果有一天,夫君必须要做一个选择,我的性命与那至尊之位只能选择其中一个,我想知道,夫君会如何选?”
萧奕辞心中一顿。为何她突然会问自己这样的问题?
看着他犹豫地神情。自己心中顿时清楚了。
江山和皇位,是个男人都拎得清楚,谁会为了儿女私情,放弃那志高无上的权利?
只见他淡声开口道:“本殿绝对不会允许此事发生。”
聂卿萦只是勉强地笑了笑。
世上从始至终,都没有绝对不会的事……
他的回答只是在告诉自己,江山和美人他都不愿放弃。所以他现在就算拼了性命,也要守住储君之位。
自己又在奢求什么?奢求他会毫不犹豫地选择自己吗?
不知为何?她勉强的笑意,总会给自己带来不安。
他害怕失去她,但却无法做到只顾及她。
因为他无法去告诉她,谢皇后的野心,朝中的暗流涌动,前朝余孽的虎视眈眈……
这所有的一切,让他独自面对就好了。
若是他放弃了那个位置,那些暗地之人,谁又会放过他,放过眼前对自己一心一意之人?
身在帝王之家,他无法给她承诺,告诉她为了她,自己可以放弃一切。
她突然道:“没事,我知道你很为难,有很多的事情要去做。抱歉,我不该逼你做这样的选择……”
“你无需向本殿道歉。你只需要记住,无论如何,哪怕是拼了性命,本殿也会护着你。”他坚定地开口道。
“……”她真的能相信他的话吗?
他只是微微抬手,替她拢了拢耳旁的碎发。
隔日,一道圣旨直达左相府。
传旨公公捧着圣旨,走进府门。
高声道:“圣旨到,严将军接旨!”
府门口聚集的人连忙跪在地上。“臣等听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严漠严将军作战英勇,凯旋而旭,朕之爱女紫菀婚嫁之年以至,特赐予姻缘,择十日后成婚,钦此!”
严漠接过圣旨,道:“臣谢主隆恩!”
“哈哈……驸马爷还是起来吧!圣旨已宣,咱家给该回宫复命了。”
他真的没有在做梦吗?紫菀公主真的要嫁给自己了?
一旁的严夫人推搡了一下,提醒道:“漠儿,你怎么了,心不在焉的?”
“无事,母亲还是请回吧。”严漠淡声道。
刚才称他为驸马,皇帝的意思是,紫菀公主就算与严漠成婚了,也不能居住在左相府,反而是在公主府。
可见皇帝有多宠紫菀公主……
成亲前一日,皇宫——长秋殿内。
红晃晃的喜服挂在一处。
缪月仔细地扫视了一眼。“哇!公主,这赶制出来的婚服可太漂亮了。”
萧菀韵顿神:漂亮又如何?反正又不是穿给自己喜欢的人看的。
“公主,你怎么了?”缪月见她不应,连忙关心地问道。
“无事……”萧菀韵简单地答了句。
“公主心中,还是放不下君神医吗?明明公主为他做了那么多,甚至为了不让他有性命之忧,答应了与严将军的成婚。可是君神医却什么都不知道……”缪月埋怨道。
“缪月,好了,不要再说了。一切都过去了。”
缪月见状,只好乖乖闭嘴。
次日,晨。
萧菀韵一袭大红喜服着身,头带金冠,坐在铜镜前。
缪月替她挽好发髻,插上发簪,便拾起红盖头,盖在她的头上。
“公主,可以了。”缪月低声提醒道。
萧菀韵微微站起身,仗着缪月的胳膊,朝门外走去。
婚车已经在宫门外等候多时。
乐鼓声声响,本该是欢乐的日子。可是她的心中并无半点高兴。
如果能用自己的终身大事,去换自己喜欢的人平安,就算重给她一次机会。她也会如此选择……
所有人都来参加她的婚宴了,唯独只有君暮澜不曾来过。
请柬送出过,却连那么一个面子也不愿给她。有时候,她甚至觉得这样的自己,很厚脸皮……
前堂之处,身着喜服的二人,站在一起行了三礼。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主持成婚的人高声道。
“送入洞房!礼成。”
众人皆欢喜地拍手叫好。
可唯有站在最是显眼的身着喜服之人,有各自的心思。
待众人皆已经离去,已经是入夜了。
严漠才迈着步子,朝婚房走去。
太子府,绛雪阁内。
聂卿萦便心不在焉地呆坐在窗台前。
不知何时,身后多了一个人,将她给轻轻揽入怀中。
“夫人在想菀菀之事?”
聂卿萦点了点头。“你心里都清楚,为何还要多此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