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轮轱辘声响应整个街道。马车之上,聂卿萦枕着他的肩头,已经睡了过去。
他心中无奈:明明累了,还不肯服输……
翌日,晨。
绛雪阁内,聂卿萦微微睁开双眼。
“……”她坐起身,环顾了一下四周。
“嘶?”我怎么回来的?
难道她昨天是睡得太死了?
“吱嘎”一声,房门正好被推开了。
“公主,您醒得可真是时候?”小豆芽调侃道。
“怎么说?”这丫头今日说话怪怪的。
“殿下才刚离开呢!”小豆芽提醒道。
“这么说他昨晚是歇在我房内的?”
“公主,这不是理所应当嘛?”
聂卿萦脸色微变,扯开话题道:“洗漱吧!”
“哦!”小豆芽应声。
刚给她梳好发髻,涂上丹寇,聂卿萦思考良久,昨日见萧菀韵整个人看起来心情都比较沉重,于是开口吩咐道:“小豆芽,一会儿用完早膳,你差人备一辆马车,咱去拜访一下菀菀。”
“去紫菀公主那里干什么?”
“你这丫头,怎么什么都问?”聂卿萦假装不悦。
果然,这丫头彻底成了话唠了。
“是我多嘴了。”小豆芽连忙拍了拍自己的嘴。
公主府,守门的小厮见到从马车上走下来的人,连忙进去通禀了。
萧菀韵院内。一个侍女急忙跑进去禀告。
“奴婢参见紫菀公主!”
“什么事?”站在窗前的萧菀韵淡声问道。
“回公主,守门小厮通禀,太子妃来了。”
“嫂嫂?”萧菀韵回过神来。
“缪月,随本公主去前厅。”随后,她朝身旁的人吩咐道。
“是!”
前厅,萧菀韵走上前去,正见聂卿萦已经在一处站着。
“嫂嫂,你怎么来了?”她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强行让自己挂着笑意,开口问道。
二人坐在一起,聂卿萦舒了口气,开口解释道:“昨日家宴,我瞧着菀菀似乎不大高兴,所以便过来瞧瞧,顺便安抚一下菀菀。”
“嫂嫂……你都看出来了。”萧菀韵吞吞吐吐说着。
“菀菀,你不必让自己如此遭罪,既然当初选择放下了,你就该坚定自己的决定,不要轻易动摇。”
“可是……嫂嫂,是你让菀菀与他见着的,如今嫂嫂说这样的话,不是自相矛盾吗?”萧菀韵问道。
“我当时也是没有办法,君暮澜他求我帮忙,希望能和菀菀见上一面。虽说菀菀与他,彻底断了。可他毕竟也是我在夜宸的第一个朋友,我若是不帮,又显然不大合理。”聂卿萦满是为难,解释道。
“的确,嫂嫂与他是朋友。菀菀确实没有办法干涉嫂嫂要帮何人。”萧菀韵面露失落。仿佛自己被所有人给抛弃了似的。
“菀菀,不管怎样,这决定权都在你自己手中,至于要怎么选择,都是菀菀自行决定。只是你昨日那模样,要是一直持续下去,难免不会被宫里人发觉。”
“还有严将军,他待你很是不错,定是不愿菀菀如此困惑,纠结于此。”
“嫂嫂,你以为……是菀菀自己不想吗?”萧菀韵突然问道。
她心中煎熬,明明自己好不容易决定放下他了,为什么他还要费尽心思地出现在自己面前?
她不缠着他了,他清净了,该很高兴的,他完完全全可以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哪怕是要回到自己原来的地方,她也绝对不会拦他半分。
可是他做了什么?费尽心思通过嫂嫂见她不成,还特意带着小可过来,说什么菀菀喜欢君神医之类的话。
为什么还要在自己面前提起此事?她只知道,先前不懂事,有时无事便跟在他的身后,而他对自己,除了厌恶,便是忽视,抵制。
如今再拿出这话说事,究竟是何用意。她知道先前的事,很荒唐,很可笑。甚至自己都不愿意再面对,可是他又再次站在自己的面前,告诉她,他突然后悔了……
真是讽刺啊,爱的时候,他不屑一看,不爱的时候,他又突然清醒了?她只是年纪轻轻,不是傻子!
“自成婚以来,菀菀想了很多,也就想明白了。一个心里没有对方的人,不管对方如何做,都打动不了那冰冷的心。所以嫂嫂,找一个爱你的人,比找一个你爱的人,好太多了……”她强颜欢笑道。
本来,她在成婚的前一日,还想着……君神医心中定是不愿我就这样嫁给他人的,他一定会前来阻止的。
可是她等了好久,她等得太累了。那日,她一席喜服,同自己不喜欢的人拜了天地。她便彻底心冷了……
之所以一直没有接受严漠,便是因为自己心中难过,怪自己看错了人。原来……就算她嫁给别人,在他看来,也没有半分关系。
她成日里经常忽略严漠,忽略了他对自己的好,总是冷眼相待于他。
后来,她无意间得知,严漠是那个小时候与自己玩得来的少年郎,她动摇了。
慢慢的,她接受了严漠对自己的好。她伤心了,他便陪自己一起伤心;她高兴了,他比自己还要高兴。
试问,这样对自己好的人,她有什么理由再冷眼相待,不接受他?
可他君暮澜,不该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自己面前,更不能在自己已经爱上严漠的那个时候,告诉自己,他后悔了!
聂卿萦伸手揽过她的肩膀,安慰道:“菀菀不要多想了,他不值得你这样……”
安慰完萧菀韵,聂卿萦便直接吩咐赶去同和医馆。
不过今日的医馆,还让自己挺意外的。
那谢府的侍女,竟会出现在这里。
什么风,居然能把谢婉宁这尊大佛给吹这儿来了?
素檀见她走了进来,连忙道:“太子妃来得正好,我家郡主已经在里面等候多时了。”
“怎的?你家郡主在府上吃好喝好,也会得病?还是说……上次的刀上,没有痊愈,裂开了?”聂卿萦调侃道。
她现在可巴不得能离那个疯女人远点,万一又无故背了锅,那可划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