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自己还会有命活下去……
“公子多日不曾进食,想必也该饿了,我去为公子拿些吃食过来。”女孩尴尬一笑,连忙找借口出去了。
这人说话太少了,难道还会怕生吗?
见身着粗布衣的女孩已经出去了,聂禛才缓过神来。
他按了按胸口的刀伤,便舒了口气。
他发誓,绝对不会放过那群人。定要将他们挫骨扬灰,为?国的将士报仇。
聂禛掀开被子,打算下床。
抬腿之际,痛感袭击全身……
“我的腿……”聂禛震惊不已。
他颤抖着手缓缓靠近自己的右腿,很明显,隔着布料,那厚厚的纱布,是那么的明显。
“诶?公子,你现在不能下来!”女孩端着菜羹走了进来,便看见聂禛一只腿已经落在上了。
“我的腿怎么了?”聂禛急忙问道。
难不成自己的腿废了吗?
他年纪尚轻,未满二十,如今就要成为一个废人,往后再也不能习武吗?
见他要抬手去锤自己的伤腿,女孩连忙放下碗便冲了过来。
“喂!你疯了,这腿不想要了吗?”女孩恼怒,直接拽住了他的胳膊肘。
“都成废人一个了,我要它还有什么用?”聂禛怒道。
“公子,你的腿没有大碍,我也没有说过你的腿有大问题。”女孩悍言。
这男的怎么不分是非,随意定义呢?
聂禛这才镇定下来,试问道:“真……真的没大碍?”
可他为什么痛得要死不活?
“真没有!我没有必要骗你一个大男人吧?”女孩气鼓鼓道。
“公子的腿不过是受了外伤。只是这外伤有些重,应该是掉下悬崖被树枝撞伤了,没有伤及骨头和筋脉。”女孩卖力解释道。
聂禛这才松了口气。
女孩见他的情绪得到安抚,这才端过菜羹,递到他跟前。
聂禛瞥一眼,满是嫌弃。
有没有搞错,他是病人,就给他吃菜羹。
“公子多多担待,我家暂且只有这些了。”女孩看出他的嫌弃。连忙解释道。
平民老百姓又能有几个吃得好的?家中大米所剩无几,平日里全靠爹爹砍柴种地,她上山采草药去镇上卖,才赚了些银两够一家人用。
女孩看得出,他的服饰是上好的绫罗绸缎,定是富家子弟,丰衣足食,平日里一日三餐吃的都是山珍海味。
可寻常的老百姓吃饱穿暖都还是问题,那还想得好啊?
见女孩失落地低着头,聂禛心中不忍。
罢了,落魄是暂时的。人家好心好意招待,若是还挑三拣四,不领情的话。那才是不该……
他缓抬手接了过来,一口一口喝了下去。
见他不嫌弃地喝了个干净,女孩才露出了久违的笑。
她就怕这位公子嫌弃她家里贫寒,只能吃糠咽菜。
“公子还是好好养伤吧。过些时日等伤好些了,再走动也不迟。”女孩接过碗,随意交代了句,便惶惶离开了。
聂禛本想开口问女孩的名字,可女孩离开得急,他只好暂且作罢。
外围,一个三十来岁年纪的男人背着一捆柴走了进来。
“爹爹,您回来了!”女孩连忙上前,接下了那捆柴。
“阿玉啊?里屋的那位公子醒了吗?”来人擦了擦额角的汗珠,细声问道。
“爹爹放心,那位公子已经醒了。”女孩连忙道。
“那你可有向那位公子打听他是什么地方的人啊?”
“这……女儿还没来得及问,那位公子才醒过来,不着急的。”
同和医馆内。
聂卿萦迈步走了进去,扫视了一下四周。
在前台的顺福最先发现她,连忙打了个招呼。“我这就去内院唤君神医出来。”
聂卿萦随意了个地方坐下,静候着。
半晌,君暮澜一袭浅衫,朝里面走了过来。
“多日不见,公主似乎憔悴了不少。”他视线落了过去,淡声道。
他虽然不知道这些时日聂卿萦经历过什么,最多只听萧菀韵提及过被当今圣上软禁在寝宫多时。
没想到再次一见,聂卿萦憔悴得那么厉害。
“我若是想要借住在医馆一段时间,君神医可会介怀?”聂卿萦突然问道。
“公主这是说的哪里话,只要愿意过来,君某定然会接纳,又怎么会介怀?”君暮澜有些意外,她为何不住宫,偏偏住医馆。
想必又是和宫里那位有了矛盾吧?
她既然不愿意说,他也不会多问,毕竟这是她自己的选择。
“君某马上派人收拾一间屋子,公主放心入住即可。”君暮澜见她没有反应,继续补充道。
在此处才过一两日安分日子,宫里就径直派人来了医馆。
“君神医可在?”一个公公的声音突然传了进来。
君暮澜放下手中的东西,便站了过来。
“君神医,紫菀公主有令,让您即刻入宫,看治圣上。”
“敢问公公,圣上可是出了什么事?”君暮澜问。
“前些日子,皇上受了重伤,已经昏睡了两日了。今儿也不知道怎么的,皇上伤口突然发炎,高烧不退。宫里的太医都束手无策,公主这才让咱家出来寻君神医入宫走一趟。”
“公公稍等,待君某收拾一番,便随您离开。”君暮澜扫视一眼外围,只见外面马车都已经备好了。
看来圣上的情况不太好……
君暮澜转身入了内室,看了看正在为病人写方子的聂卿萦。
突然问了句:“刚才外面的话,可有听到?”
聂卿萦笔尖一顿,墨水在纸上晕开了。
“我是否听到并不重要。君神医既然有要事,还是不要多耽搁下去了。”聂卿萦随意提醒道,便另寻了张白纸,继续落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