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霞,再帮本宫最后一个忙可好?”她突然问道。
“娘娘请说……”彩霞战战兢兢道。
为何看见自家娘娘这样说话,心中如此惴惴不安?
“你曾经说,只要是为了本宫,哪怕豁出自己的性命,也在所不惜是吗?”
“娘娘,您……”彩霞还没有来得及说完,便被覃宛抒打断了话。
“本宫为你寻了一个好去处,彩霞,不要怪本宫无情。”覃宛抒抬手搂住了彩霞的后颈,指缝间的暗针被插入后颈处。
彩霞后颈一痛,眉头紧蹙,一脸不可置信:“娘娘,您真的……”
自家娘娘是真的要让自己死啊?可她又做错了什么,难道多为自己主子考虑一下也是错吗?
覃宛抒看着已经倒在自己怀里的彩霞,低声道:“如果可以,下辈子寻个好胎投了去,切勿再遇到我这样的人了。”
她没有心,也不会心慈手软。从萧氏害她家破人亡满门被灭开始,她今后的人生,便已经注定了。
她捡回这条性命,不再是为自己而活,而是为了报仇,报答主人的栽培之恩。也是为了抒儿,那个傻丫头满心念着要嫁给灭自己全家的仇人的后代,她又怎么可能会容许?
只是她这个做姐姐的,并不想将抒儿牵扯进来。这一切的后果,成败与否,都由她这个做姐姐的去承担吧?
若是能成,自己还有命活下去,希望有朝一日,她能得到她那傻妹妹的谅解。
彩霞径直闭了眼,再无生气……
那日,小雨飒飒。
一女子只是被草席卷了起来,放在平车之上,从偏门运出了宫外。
楼台之上,覃宛抒披着披风,立在一处,任由小雨打湿她的碎发……
心中暗道:这样的日子……终有一日会结束。
一宫女快步跑了过来,行礼道:“覃妃娘娘,皇上回宫了。”
“走吧。”覃宛抒冷声说了一句,便转身离开了。
萧奕辞回宫还未来得及歇息半晌,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便传了过来。
高禧慌慌张张跑上前去,禀告道:“皇上,不好了,大牢里出事了!”
“大牢出了什么事?”萧奕辞连忙追问道。
他心中后怕,自己将人放在大牢里,他这才刚回来,大牢便传出来不好的消息。
“这……皇上去大牢便明白了。”高禧犹豫着要不要直接说出来。
刑部大牢,萧奕辞火急火燎冲了进去。
他想都没想,直接朝关押聂卿萦的那间牢房走去。
隔着牢门,他能瞧见里处一女子浑身血迹斑斑,脸色苍白地躺在榻上。
视线扫过,她的心口正插着那枚发簪。他很熟悉,这是自己曾经送给聂卿萦的东西。
他的双脚顿时如同灌了铅似的,每走一步都是那么沉重。
女子双目紧闭,一脸死气。
萧奕辞跪在她的榻前,颤颤巍巍握住她的手,举足无措道:“才几日不见,怎么就成了这副样子?”
“萦儿,你别吓朕了,醒过来好不好,朕不逼你了,那药不喝了,你醒过来好不好?”他没想过,聂卿萦会为了那个孩子,真的舍弃自己的性命。
他后悔了,不该逼她,不该让人强逼着她服下落子药。
覃宛抒迈步走了进来,直直跪在地上,眼圈红得厉害,叩首在地请罪道:“皇上,臣妾有罪,是臣妾无能,没能拦住皇后娘娘自戕!”
“臣妾让人给皇后服下落子药后,本来回了寝殿,可转而又担心皇后会做出什么危险的事,便再次返回大牢去看看情况。哪知刚到大牢,便瞧见了翦侧妃已经没了气,皇后正拿着发簪对着自己心口。”
“臣妾阻止不了……”
她本该让皇后服下落子药,让其好好活下去的。
“大牢里难不成只有覃妃一个人?你拦不住其他人也那么无能吗?”萧奕辞打断了她的话,冷声质问道。
“臣妾有罪,恳请皇上责罚!臣妾不想皇后狼狈的一面被人看到,便让狱卒暂且退了下去,皇后以发簪相抵臣妾脖间,威胁臣妾不准呼救。”
“臣妾不过是一介弱女子,哪是皇后的对手。臣妾罪该万死,哪怕拼死也要阻止皇后娘娘的!”覃宛抒情绪激动,强忍着掉了来的泪珠,忙解释道。
萧奕辞心中一怔,受意覃宛抒这样做的是自己,自己又有什么资格这样呵斥她?
若是此行为要搭上她的性命,她当初说什么也是不肯的。覃宛抒一向是个弱女子,在这后宫之中老实本分。
当初若不是自己的私心,也不会将覃宛抒牵扯进皇室。
“罢了,朕方才失了分寸,确实不该迁怒你。”萧奕辞道。
他的视线再次落回榻上之人的身上。唯见她的左脸处已经干了的血痕,细瞧才知道那是被划破了一道半大的口子。
身上的衣服也破了口子,血迹斑斑。
“……”鞭伤?等等……
聂卿萦的身上怎么会有鞭伤,还有脸上的伤又是怎么来的?
眼前所见的一切,都不得不引起他的疑惑。
“皇后身上的鞭伤还,有脸上的伤是哪儿来的?”萧奕辞冷声问道。
“回禀皇上,是……是翦侧妃。”覃宛抒战战兢兢道。
“翦侧妃?她人在何处?立刻传来问话。”
“皇上,奴才还有一事忘了告知您,翦侧妃她……死了。”高禧连忙应道。
“你们几个,最好给朕老实交代清楚,否则你们这脑袋,也就别想要了。”萧奕辞冷道。
他明明下过命令,没有他的允许,不让任何人前来探视皇后。
翦纭一个侧妃,入宫了不说,还敢枉顾圣命,闯入大牢对皇后动手,简直是活腻了。
几个狱卒跪在地上,虚汗都吓了出来。
一个狱卒连忙道:“皇上,是那翦侧妃不顾皇命,执意闯入大牢,甚至还用了迷药将我等全给迷晕,我等醒来之后,便看见皇后这里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