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提醒道:“贵妃娘娘接旨吧?”
“臣妾叩谢皇上!”覃宛抒接过圣旨,叩首道。
“咱家圣旨已经带到,便先下去了。”太监拂尘一甩,躬身道了句,便离开了。
一旁伺候的宫女见了,连忙跪地恭贺:“恭贺贵妃娘娘!”
“都起来吧。”覃宛抒扫视了一眼手中的绢帛,淡道。
大雪初停,萧璟翎策马出了城,再次来到一块墓碑前。
他翻身下马,注视着那墓碑上明晃晃的字,心中黯然。
“阿萦,本王来看你了,半年了,你在那边过得还好吗?”他轻声问道。
当时若是自己说服了萧奕辞,是不是后面的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他知道,自己也有错,若不是自己对她有另外的心思,翦纭不会嫉妒成性,下手针对她。
寒风呼啸而过,树上的积雪被晃落在地上……
“阿萦,你在那边会责怪本王吧,是本王害了你,害得你被皇兄打入大牢。”萧璟翎垂眸,愧疚道。
可是他明白,现在无论自己有多么懊悔,多么愧疚,都已经无济于事了,她是真的回不来了。
而此时,一处陌生的山谷内,坐落着一座庭院,白雪皑皑,撒满大地。
炊烟袅袅,山清水秀。
一女子身着素青色衫裙,立于窗前,一动不动。她的眼睛被一白色的布条蒙住,嘴唇微动……
一丝寒风吹过,拂乱了她两侧的浅发。她的右脸上还有一条深红的疤痕,看着是那么触目惊心。
院外的围栏被人给推开了,着浅蓝衣衫的女子大约十四五岁模样,背着一个背篓,走了进来。
她放下背篓,便瞧见那站在窗台前吹寒风的女子,连忙冲了进去。
“外面天寒,姑娘怎么还将窗给打开了?”女子怨声道。
“无妨,屋里太闷了,我只是想透透气罢了,不要担心。”她淡色安抚道。
女子无奈,只好扯过屏风上的深色大氅,披在她的身上。
“算了,我也懒得计较这些,哥哥说要照顾着你心情,我就算说破嘴皮也没有用。”女子只能妥协了。
自己也是怕哥哥怪罪下来,说她不懂事,非要和这位姑娘顶嘴。
“走吧,我扶姑娘出去走走!”女子提醒道。
她点了点头,顺着女子的引导出了大门。
松软的雪让她感觉到外面的不一样。她突然问道:“外面现在是不是很美?”
“当然啊,待哥哥将你眼睛治好了,就可以看见了。到时候姑娘想去何处便去何处。”女子大言不惭道。
话音刚落,一男声传了过来。“盼姝,你怎么将这位姑娘带出来了?”
“哼!也不知道是谁说的,要让我照顾着这位姑娘的心情……”云盼姝无情地吐槽道。
男子扶额,无奈地摇了摇头。
“云公子回来了,你别怪盼姝,是我自己要出来的。”女子连忙解释道。
云旻神色淡然,“姑娘性子好,不像我那妹妹脾性大得很,你多多担待。”
女子淡然一笑。却让云旻看入了神,她笑起来真好看,只可惜那双眼睛现在却看不见……
“哥哥,哪有你这样当着外人的面数落自己的妹妹的!”云盼姝不高兴了,不服气地抱怨道。
“走,我扶姑娘过去坐坐!”云盼姝灵机一动,挽住女子的胳膊,将其带到一处坐下。
又跑到云旻跟前,细声问道:“哥哥,你是不是对那位姑娘有意思啊?”
她方才看见自己哥哥看见那位姑娘笑了,魂都快没了。
“胡说,就会胡言乱语!”云旻敲了一下她的脑袋,道。
云盼姝捂住自己的脑袋,数落道:“哥,我看……你就是死鸭子嘴硬吧!”
“你这丫头,还真是口不择言!”
“嗐,也不知道那位姑娘叫什么,她的家人又在何处……”云盼姝惋惜道。
云旻走了过去,问道:“姑娘的眼睛现在怎么样了?”
女子摇了摇头,道:“我知道云公子尽力了,好不好就随天意吧。”
“姑娘真的记不清过去的事了吗?”
“若是我这一身的伤和下场与过去的一切有关,倒是也不用记起。”女子冷道。
“姑娘说得是,往事若让人痛苦,也无需想起来。”
“别总是一口一个姑娘的唤了,我听盼姝说你曾经学识渊博,可否为我想个好名字?”女子突然问道。
云旻扫视了一下四周,目光锁定在那白雪皑皑的山峰,道:“遥想疏梅此际,月底香英白,栀子花瓣如白雪,不妨姑娘便唤作云栀吧。”
“云栀倒是个不错的名字。”女子点了点头,赞道。
“哥哥,你这心也太偏了,对云栀姐姐这么与众不同。”她羡慕死了,自己哥哥都没有对自己这么好过,又是给人亲自熬药,又是为人家看治眼睛的。不愧是自己从小钦佩到大的兄长。
“你这丫头,怎么说话?”云旻略微不满。
“……”云盼姝变本加厉,朝着他吐舌头。“我就说,哼!你要是敢打我,我就告诉云栀姐姐,她定会为我讨回公道!”
“好了,盼姝,别成日里惹你哥哥生气了。”云栀连忙出声制止道。
这半年以来,隔三差五便能听到二人你打我闹,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二人上辈子是仇人,所以这辈子老天把二人安排成家人,互相诋损对方。
“好,云栀姐姐说不闹,我便不闹了。”云盼姝挽住她的胳膊,道。
还顺便看了自己兄长一眼:“哥,我可是看在云栀姐姐的份上才不和你斤斤计较的,哼!”
云旻按了按眉心,这妹妹不要也罢,成日里只会惹他生气。
这妹妹铁定是上天派来折磨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