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盼姝无法,只好前去一探究竟。
来到正厅,却看见萧璟翎。
“……”熠王怎么会突然来云府?
“盼姝见过熠王殿下,舅父!”她微微行礼道。
“不必多礼。本王此来,是有要事要与你谈谈。”
“……”谈谈?
她和萧璟翎有什么好谈的?
“本王此来,是来云府提亲的。”他理应为自己所作所为负责。
提亲,娶谁?云府千金吗?
云盼姝脑袋一片混沌。
“呵呵,不知熠王殿下要求娶府上哪位千金?”云老爷和善地问道。
“不娶云府千金,娶云小姐!”萧璟翎指了指云盼姝。
啥?娶她,合理吗?
“额……那个,实不相瞒,盼姝已经和张老爷家的长子定下了婚约,恐怕要驳了熠王殿下的美意了。”云老爷擦了擦冷汗,虚心道。
“有婚约退了便是。云老爷有什么可担忧的?”萧璟翎不以为然。
云盼姝突然明白了什么。
莫非是自己哥哥跑去熠王府找人理论了一番,逼着萧璟翎这样做的吧?
那可不行,她又不是死缠烂打之人。
“熠王殿下不必将哥哥的话放在心上。哥哥是一时情急,胡乱说的。”云盼姝连忙解释道。
“嗯?”萧璟翎听得迷糊,云旻没有对他说过什么话吧?
她讲的话可真是越来越奇怪了。
“总之,盼姝并非强人所难之人。熠王殿下无需强求自己。”云盼姝留下这句话,便离开了。
她怕自己再待下去,恐怕不好处下去了。
“云小姐本王娶定了,还望云老爷可以尽快处理婚约之事。”萧璟翎提醒道。
“熠王殿下说得是,我这就让人着手处理。”
此时,邬州别院。
女子一袭淡色轻衫,立于院前。她似乎在等着一个人,而那个人,她恐怕是等不到了。
荞夙于心不忍,走上前来,关心道:“覃姑娘,您还要等下去吗?”
她成日里陪在覃宛抒身边,前线发生的状况也不是太清楚。
她唯一知道的事,檠军败了,夜军班师回朝。当然,还有皇后在前线被害一事……
“荞夙,姐姐她会回来的是不是?”覃宛抒突然问道。
“门主已经许久没有传消息回来了,我也不确定。”荞夙犹豫应道。
话音刚落,一人身着黑衣,缓缓朝怎么这处走来。
“你是师妹的亲人吧,师妹托我将此物交给你。”魅影拿出那封书信,道。
“你是何人?”覃宛抒颤颤巍巍接了过来。
“我是冥阎阁阁主,更是你姐姐的师兄。”男人解释道。
“那我姐姐呢?”
“你姐姐她……去了另一个地方。看完书信,你一切便明了了。”魅影丢下这句话,便转身离开了。
覃宛抒看完书信,险些跌在地上,幸得荞夙眼疾手快扶了一把。
“覃姑娘,你没事吧?”
“姐姐她……她留我一人,她怎么可以那么狠心!”她还等着姐姐回来以后一起打闹,一起谈心玩耍。
书信中除了愧对,便是抱歉,她怎么可以这样无情?
(抒儿,当你看见这封书信的时候,说明姐姐已经不在了。身为姐姐,我很愧对你,你我分别十年,如今好不容易重逢相认,姐姐却给不了你长久的陪伴。但姐姐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无论你怨恨姐姐也好,厌恶姐姐也罢。但姐姐还是想和你说一句抱歉,以后再也不能陪着你了。答应姐姐,一定要好好活着。——陶偌儿·绝笔)
这是姐姐,第一次提起了她过去的名字。她这一生,活在黑暗之中,年幼丧失双亲,漂泊在外。
偶然得人相救,为其效命,以当报恩。为陶氏报仇,不惜以命相搏,最终还是以死收场。
姐姐承受了一切痛苦,唯独护好了抒儿,报仇之事从始至终,未曾在她跟前提过半句。
陶偌儿想要妹妹活得快活,没有负担,哪怕死了,也不再有遗憾了。未来的路,只能靠抒儿自己去走了。
天不遂人愿,不该发生的事,终究还是发生了。
那日,皇宫帝寝。
萧奕辞面色苍白,躺在床榻上。
“这到底怎么回事?解药不是已经服用了吗?为什么皇兄还是会吐血?”萧菀韵焦急地问道。
何太医面色一凝,叩首在地:“回禀公主,皇上这是忧思过度,且皇上体内竟存有一种毒。乃是因心绪一促而发。”
“什么毒?血之魅不是已经解了吗?”怎么可能还会有毒药。
“西域绯火之毒。此毒具有潜伏期,初期能难察觉到。可一旦到了中后期,便会性命堪忧……”
可为什么君暮澜医术那么厉害,都没有诊治出来?
难道皇兄早就察觉到自己身体有异,却独自瞒了下来。
这一个月里,皇兄定是瞒了众人,让他人无法察觉出异样。
“绯火可有解法?”萧菀韵追问道。
何太医摇了摇头:“绯火奇毒,发现为时已晚,就算是华佗在世,也是无法。”
也就是说,连君暮澜也救不了皇兄了。
“皇兄还有多少时日?”
“不足两个月。”何太医犹豫半晌,回应道。
萧菀韵听后,心头一颤。
皇兄怎么能这么傻啊?他怎么能瞒着病情忌医,他不要命了吗?
即使这样,她还对君暮澜抱有希望,想要他救皇兄一命。
可君暮澜说的话依旧是“为时已晚,病入膏肓。”何况皇兄忌医,更没有想治的念头。
萧菀韵发觉自己再想强求,也是无济于事了。
果不其然,两月之期未到。萧奕辞便彻底虚弱了。
那日,丧钟敲定,响彻整个宫闱。
太监高声道:“皇上驾崩了……”
众臣齐跪俯首在地,痛心疾首。
熹辰元年,宣武帝萧奕辞薨世。传位其弟熠王,新君即位,号称宣文帝。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