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的有什么好聊的?』
乌鸦背靠在墙上,枕着双手,吐出一团变幻不定的烟雾。
他已猜到张谦在想什么。
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那个小伙计都不是一名合格的刺客,他不懂得欺骗别人,不懂得掩饰自己,不够坚决,也不够狠,行事作风与黑骑士等人截然不同。
发生在钱庄里的「暗杀」更是失误频频,漏洞百出,与今夜发生的一系列阴谋显得格格不入,更像是一个因为脑袋发热,而临时做出的荒唐决定。
所以张谦没有为难那个小伙计。
『女人喂你吃子弹,男人请你吃刀子!嘿,跟你在一起,果然永远都不用担心会寂寞……』乌鸦手扶额头,暗暗叹了口气,『说吧,想让我做什么!』
『我想知道钱庄的主人是谁。』
『帮你可以,问题是我能得到什么好处?』
『你难道不想知道是谁算计了严森,害得你丢了饭碗?』张谦抛出了诱饵。
闪光弹,暂时失明,无缝连接的枪声,刺鼻的硝烟和血腥,彻底的沉寂……据乌鸦回忆,贵宾室里的战斗只持续了不到十秒。
一场单方面的残忍杀戮,一个精心设计的死亡陷阱。
掳走严森的匪徒是怎么进入钱庄的,为何能将时机把握得如此精准?
『饭碗丢了还能再找,小命要是丢了,可就再也找不回来了……做人不要较真,稀里糊涂的活着不好吗?』乌鸦摊了摊手,表示爱莫能助。
『你忘记了一件事。』
『什么事?』
『你还活着。』单刀直入,张谦指出了事情的要害。
『这件事有什么不好?』
『如果严森有个三长两短,你觉得程氏会怀疑到谁的头上,会找谁开刀?』
『除了钱庄还能有谁,傻子都能看出那个地方有问题,要不是有人事先走漏了风声,我们怎么可能……』
尚未熄灭的半截烟灰猝然散落。
内鬼不一定还活着,活着的人却极有可能是内鬼。
宁枉勿纵是黑旗的一贯主张。
『严森事先并未向任何人透露今晚的计划,包括他最信任的贴身保镖在内,根本没人知道他要去什么地方。』
『能证明这番话的人,都已经没法开口了。』张谦一针见血地道。
『也就是说,咱俩现在是一根绳上的的蚂蚱……嘿呦,亲爹管儿子叫爸爸,这回真是全乱套了!』
乌鸦从皮箱里摸出一部「大哥大」,哭丧着脸,拨出了一个号码。
时间不长,张谦想要打探的事已经有了下文。
钱庄背后的大股东是不夜。
『你小子这是又惹了什么麻烦?』乌鸦欲哭无泪,『答应我,以后各自安好,互不打扰,出了事别来找我,就当不认识,好吗?』
张谦并未理会对方的无理取闹。
『不夜为什么要针对严森?』
『不夜和黑旗一样,又不是一家说了算,天知道他得罪了哪一路神仙!』
真的是这样吗?
张谦凝着眉,心头忽然涌起一种不祥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