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地，张谦将所有这些杂念尽数抛出脑外，微笑着回过头来，向身后的大头表达了由衷的歉意。

『抱歉，又给你添麻烦了。』此时的他正坐在轮椅上，腿上盖着厚厚的毯子，就像小胡平时的模样。

推轮椅的人当然是大头。

『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我是你的朋友，也是你的私人管家！能帮得上忙，我很高兴！』字字发自肺腑，句句肝胆相照。

『有你这个朋友，我很幸运。』

『刚刚在想什么？』大头有些不好意思，遂转移了话题。

『天边海上，乱七八糟……坐在这东西上，真的会让人胡思乱想，』张谦拍了拍轮椅的扶手，半开玩笑地道，『我算是知道，小胡为什么会经常睡不着觉了。』

乐也融融的轻松气氛戛然而止。

他们被人盯上了。

吊在后面的「尾巴」共分成三组，看样子不像是一路人。

第一组在明，行事最是肆无忌惮，虽是有心算无心，却似乎并不稀罕隐藏行迹，毫不掩饰跟踪的意图。

与之相对的，第二组就要低调得多，做事也更加稳重，不急不躁，行为举止颇为自然，明显接受过严格的训练。

最后也是最棘手的，就是隐藏最深，并且来意不明的第三组了。张谦有种感觉，对方此行的任务，恐怕不止跟踪监视这么简单……

如果只是普通的盯梢行动，又何需四人同时出马，暗暗结成似松实紧的包围网，对张谦形成夹击之势？

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张谦乘坐轮椅出行，当然不是想要自己白日做梦，魂游太虚，更不是意图耍滑偷懒，而是早料到一路上不太平，为了干扰敌人判断，所设下的疑兵之计。

唐可媛在保密工作上做过一番功课，除了有限的几人外，任何人都绝难掌握张谦的真实情况。

正是基于此，才有了刻下的「轮椅计」。

上兵伐谋，兵不厌诈。张谦表现得越是刻意，越能将水搅浑，引起对方的胡乱猜疑，继而绑住他们的手脚，令其不敢轻举妄动。

『后面那两个恶棍一样的家伙，是什么来路？』

大头闻言先是一愣，随即灵光电闪，顷刻间领会到张谦的意思，目光环扫身后众人，一眼就锁定了两个行迹可疑的家伙。

脑筋飞速运转间，答案呼之欲出。

『是金库的临时雇员，二人一组，形影不离，平时负责收账和追债，名声相当差，其中一个还有伤人的前科……他们是来找晦气的？』

『探查虚实的马前卒而已。』